一。
至于她远在千里之外鞭长莫及这些,便与他无关了。
宿欢说,“百倍奉还呐……我等着。”
“此前还与我这般那般,这时便要与我划清界限、分的一清二楚了?”宿欢也哼了一声,几分戏谑几分散漫,眉眼间笑意轻佻,“呦,清绝倒真是不负青楼薄幸名。”
他而今酝酿下来,对待着宿欢便也无有那般谨慎,直截问她,“那你要我如何?”
“就……清绝既明哲保身,可得将‘身’保住呀。”慢吞吞的调戏着朱清绝,她不知是说笑还是威胁,眉梢轻挑,“若是教人听闻清绝这身子歪了一丝半点儿,那可就不好了。”
话里话外,便是让他如若不愿站队,便哪个也不要偏颇了去。
“这些由不得我做主。”朱清绝轻嗤一声,语气里的凉意却并非对着宿欢,“届时天下大势趋于谁,我好顺势效忠谁罢了。如今你与我讲这些,未免为时过早。”
“这些啊,还是早做筹谋的好。”知晓他心里有数,宿欢便也无意逼迫下去,懒懒散散敛了话锋,转而问道,“你现如今便回了?”
朱清绝抬眸看她,“还有旁的事?”
“……哦。”意味不明的应了声,她说,“那你回罢。”
他只当宿欢故意戏弄,没再理会,抬履往外走去。
“朱清绝。”
被她骤然唤了名姓,朱清绝步履一顿,无奈下却也只得转身再度看向她。虽有些不虞,可他语气里倒也无有不耐,“又作甚?”
“领口……”似笑非笑的瞧着他颈间红痕,宿欢抬手指了指,复而勾起唇角,“拉高点儿。”
朱清绝立时将衣襟往上扯了扯,“……”
分明是愠怒的看着宿欢,他却是满面晕红。
“……宿欢,你当真是好得很。”羞恼交加的冷言冷语着,他仗着自个儿站在门边而放下狠话,“待到来日,我必将百倍奉还!”
话音落下,他拂袖离开。
可教宿欢看来,便是落荒而逃。
“……啧。”她轻勾着唇角笑,又去拈起一块儿方正的豌豆黄在指尖,继而尝过一口,眸底戏谑,“百倍奉还呐……我等着就是了。”
…………
一日无恙。
转眼间便到了第三天,宿欢早已将琐事都安排妥当。连同携带的衣裳、杂物,连同身边的人手,事无巨细。
宿欢看着明黄的圣旨,想到楚旧年时,也想起了自个儿未婚夫君寄给自个儿的书信。
她的信还未曾找回来呢。
明儿便要离京了,今日便进宫一趟罢。
这么想着,宿欢抬履往外走去。
“家主,您又往哪儿去?”见她出了书房,阿妧连忙跟上,又着人去将伞拿来,“明日便启程了,您记得早些回府。”
“嗯。”接过侍人递来的油纸伞,宿欢颔首应着,“我晓得了。”
…………
初时总不好直截去寻楚旧年,她便略作转折,去了公主府。
此回一别,怕是得有好几月见不着她。
翻身下马后,因着府门前的侍卫识得宿欢,打过招呼便躬身一礼,由着她自个儿进门了。
不消多久,她过来的消息便传到了小青梅那儿。
“阿欢!”
小娘子是个喜笑颜开的欢喜模样,却又得顾及着仪态而不好朝她跑来,便只好小着步伐走快一些。她腰间的玉禁步琤琤相撞,那重工刺绣的裙摆曳曳甚为好看,衬着小娘子那眉眼弯弯的情态,更是好看。
她走近宿欢,轻轻揪住宿欢袖摆,娇嗔着问,“你怎么这许久都不来看我呀?”
宿欢:!!!【百合避雷】
“近来事多,未免顾及不到你,也是我疏忽了。”宿欢看着楚昌平这般也不禁笑起来,并牵过她柔荑,与她眉眼柔和的说着,“你呀,以往冒冒失失的,如今怎的还愈发含蓄?”
楚昌平面上一红,佯恼看向她,轻哼了一声道,“那如何才是不含蓄?”
经她这般问着,宿欢倒是不好作答。
“我又不是与你生分了……”她抱怨似的说着,再将柔若无骨的纤指塞进宿欢手心里,任凭她牵着自个儿。楚昌平领着她往堂中走去,绕过游廊就近进了处小楼,“哪里似你,招惹起旁人来游刃有余、信手拈来,倒是也不理睬我!”
“瞧瞧,瞧瞧。”闻言后宿欢噗嗤笑开,捏了下她的面颊,语气无奈,“连日连夜的忙着,只有时偷闲还不忘事。而今得了空我赶忙来这儿,竟还被你促狭一顿。”
她认得宿欢多年,哪里会信,“那你依次说来,这几日都办了何事?”
“那可多着。”笑吟吟的捏了捏手里温软柔荑,宿欢慢条斯理的讲,“自接下圣旨后,我当夜对有疑之人多加试探,又拉拢林家郎君、朱家郎君,再拜访左丞安排家事,并祝家的事也不可疏忽,免得出了岔子。好容易到今日,虽说明儿就得离京,我不还是记挂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