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婉与唐允白。佟婉出身名门,人如其名,温婉娴静;唐允白却因复杂的家庭背景心机深埋手段狡诈,是名媛圈里出了名的狠角色。而季疏晨,一如她所行之商道,处佟、唐二者之间。
季疏晨虽出自望族,却非嫡长之后,为人虽不积极入世,却也懂得安身立命。长相不及佟婉面若温玉,亦不如唐允白艳极无双。
何况屈湛本就倾心于性情分明的佟唐二人,邀季疏晨前往,只怕是过场——至少眼见屈湛与佟婉并肩携程、唐允白悉心搀扶屈母,独自漫行在山野春色间的季疏晨是如此认为。
过半山腰时,屈母不知为何只身坐在爬满野草枯苔的石阶上,落在最后的疏晨拿着半透明的塑料袋走向屈母:“伯母,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年纪大了,不比你们年轻人。”屈母也不提一直相伴左右的唐允白,对书册还能手中的袋子抬起下颔:“这是什么?”
疏晨撑开袋口,将内里的植物挑几株放在手心:“是金银花和野红豆,还有薄荷、白菊。”黄白红绿的植物带着山中清爽的香气和颜色,就连那只匀称柔软的素手都被沾得香味盈盈。
“你还懂这些?”屈母温和笑道。
疏晨答时眸中带着熠熠:“小时候喜欢看这类书。”
“哦?”屈母平静地质疑,却是话锋一转:“我以为你从小就和允白一样习得经济学,没想到竟和小婉有些类似,她说她喜欢读花卉绘本。”
“允白慧极,佟小姐风雅,疏晨愚钝,皆不可及。”
“那么谁更适合屈家?”
疏晨喜欢万事俱备,这样看似突如其来的问题她来前早便准备好了答案:“我与允白同窗多年,自是希望她能获得幸福;而佟小姐内心通透纯净,亦是不可多得的佳媳。”
“那屈湛呢?”
疏晨愣住。
在她的认知里,屈湛代表屈家,屈家意味着屈湛,这二者略无所距。可屈母此刻却是在问她,谁适合屈家,谁又适合屈湛。
“季疏晨。”
容华看着季疏晨姣好的面容,就算在漫山遍野的鲜花间,也毫不黯淡,反倒似被润色几笔,将春日里的明媚、秀色涂抹饰点。女子似曾相识的轮廓与眉眼,瞬时荧亮地在眼前清晰,徐徐拼凑出一张故人的容颜。
容华吃吃笑着,不见平日的珠光宝气华贵典雅,只剩下一位老人忆起故人时,娓娓道来的怀念与如慕如怨的心酸。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季霆,疏晨可真是像极了你。
“那时我并不看好你。”容华直白的话语拉回疏晨的思绪,疏晨闻言极浅的淡笑一下,“我知道。”
那时季疏晨带着一身传奇与谩骂归国,季老爷子希望用“结婚生子”来漂白季疏晨在外的丑闻。名门世家是没希望了,反正季疏晨不过是季家二子的女儿,索性安排了个油光满面、大腹便便不知道是否早有过婚配的暴发户给她。
季疏晨当时的情状,简直可以用声名狼藉来形容。
贿赂帕格尼手下第一铁血特助卡尔.布莱尼克梅耶尔,成为帕格尼府座上宾后,进而拜其为师,并得到“金融教父”亲笔推荐信,做了ISD创办以来最年轻的女Cao盘手。有传闻说,她与卡尔是情人,但同时做了帕格尼的情妇,也有传闻季疏晨在ISD期间被潜规则无数,总之就是人尽可夫。更有甚者看见季疏晨在公开场合与一神秘女子举止亲昵动作逾距,便风传她是lessbin。
因此也难怪财大气粗的暴发户一见面就极尽污秽之语:“季小姐果真如传说般‘秀色可餐’。”
季疏晨站在三步开外,看都不看一眼那只金光闪闪的肥手,道:“握手就不必了,我来只是为了签到。至于吃饭,恕不奉陪。”话毕潇洒转身,那土豪暴怒动粗,却被季疏晨身边高达一米九的墨镜男子隔开。季疏晨停下步子连身都不回,语气轻蔑:“家产没了可以东山再起,‘性福’就不好说了。”
土豪的脸色瞬息万变,这时,最符合他土豪风格的乡土音乐响起,土豪按下电话,一下跌坐在地上,再抬头,早已没了季疏晨和那男人的背影。
土豪公司一夜破产,在向法院申请破产前,跑到季家讨钱上吊,好不热闹。季老爷子让人给打发走那暴发户后,痛骂季疏晨是个赔钱货,季疏晨看着怒发冲冠的老爷子冷笑:“我赚我的钱,你们要犯贱,与我何干?”
“疏晨,”短暂沉默后,屈母再次开了金口:“你是个清高的人。”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季疏晨心里“咯噔”一下,有预感屈母接下来的话恐怕会更加……犀利。
果然,屈母肃然道:“所以允白比你狠,名声却比你正;小婉不及你有性情,却被赞得一身秀骨。甚至连你妹妹疏桐的柔弱,在你身上都寻不着半分。那时你说自己愚钝,不及允白和小婉,你可知屈湛听了如何道?”疏晨面露惊色,屈母颔首,似在强调最后那句的真实性,“他说,季疏晨志虑心物,做佟婉一没福气,二怕吃亏,但又要给自己留有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