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力量提升,魔化的次数越多,就越容易被魔气彻底控制,从心智到记忆,都逐渐被魔域的力量所占有,彻底沦为它的仆役。
若灵力高绝,应带可抵抗一阵,但大部分人显然不具备真正与魔气抗衡的能力。
他将自己的猜测完完整整告诉了沈夜,在那一刻他还期盼着,期盼师尊听到这危险的评估后,会改变那个决定——若沈夜愿意中止烈山部与砺罂前途叵测的合作,不让神裔与魔同流合污,不夺取下界无辜者的性命来自救,那么,即便谢衣变成被魔气玷污的怪物,他也心甘情愿。
可是沈夜并没有那样决定,他什么也没说,甚至没在自己面前流露出半点犹豫和为难,像一尊冷酷的雕像,斩断所有情感,封闭所有思维脉络,孤独沉沦在他深沉的心海里,最后对自己说:知道了,你下去吧。
谢衣记得很清楚,听到那句话时,心里突然一片冰凉。
次日,瞳私下里告诉他,沈夜认同魔物具有狼子野心,将魔气给予烈山部人,绝不只是想帮助族人能在下界生存,甚至不只满足于汲取下界七情为供养,兴许还有更多更深远的目的,对此不得不防。
是吗……
谢衣沉默,感觉胸膛上的温度一点点恢复,最后长舒口气。
师尊终究是师尊,即便与自己有不可调和的分歧,依然没有变成一个冷酷无情的陌生人。
……
“谢偃师,我的力量如何?!”
妖物已陶醉于战斗的快慰,势如疯虎,攻来时厉声大笑,浓稠的血腥味在它身周弥散,邪恶的力量萦绕在它狰狞头角。
谢衣没有回答,凝神感知那股熟悉而陌生的力量,再次确定这股力量同魔气有相似之处。
对了,这妖物……昔年那老妇人说是上古汲取天地造化而生的,对么?所以它身上蕴藏着的,乃是极古老之时残留的能量,莫非……莫非是混沌初开时残留的浊气?
那些浊气,便是魔气的鼻祖。
要当真如此,兴许事情就麻烦了。
脑中灵光一闪,谢衣突然想起来,昔年那妇人同自己说到此事时,曾提到一句“若大势不好,便可能破封印而出……”
大势……难道如今便是这大势将临之时?!
魔域不动声色的入侵,看来已到了快爆发的时刻了!
心头一凛,谢衣突感脊梁上窜过一阵恐惧,那妖物似察觉到他微妙的思绪变化,又高声嘶吼着扑了上来,浊恶法力骤然放大,想趁他分神之际取他性命。
谢衣无暇往深处想,闪身而避,然而终究迟了刹那,妖物巨爪已到身前。就在此刻,妖物利爪陡然暴涨,直如几柄弯刀,一举划破谢衣外衫,眼见着就要刺穿皮rou,透体而出!
唔?!
谢衣双眉紧锁,目光森寒,电光火石间已透析对方Yin谋,周身灵力瞬间暴涨,如飞瀑,如旭日,威力强横,气势如虹,硬生生逼退了已同身躯相贴的巨爪,同时急速后退,毫发无伤地闪过这堪称致命一击,飞身落在两丈开外。
白色外袍随夜风飘扬,半幅衣襟已碎裂。谢衣往身上瞥一眼,干脆将外袍扯下,露出底下的黑衣劲装——流月城中冷峭寡言的暗杀者,此刻正傲立于月光中。
面色如霜,沉稳而冰冷,唇角却微微翘起来,显出自信的笑意。
许久不曾如此酣战,倒也有趣。
“来——”
他脸上笑容扩大,在月光下无比俊美,却也格外慑人,遍体杀气与惨白寒光相溶,如万千钢针,随话语激射入妖物体内,将那庞大的躯体钉死在地上。
无形压力下,妖物忽而裹足,瞪大双眼看着他,似见到了极可怕的东西,一直爆发着的攻势萎顿下来。
“这……不,谢偃师,你只是一个凡人,只是一个人。”
低沉咆哮震动山野,很快变得尖利,妖物仰天长啸,调动所有妖力,毛发再度退下去,一身鳞甲在月光下泛出血光。
凡人么?
谢衣冷笑,再度为刀锋镀上耀目的金红光泽,提刀前冲,灵力在他身周爆发,仿佛正有一轮若隐若现的骄阳,正在他背后冉冉上升!
轰隆——
法术相撞,山野间怒焰升腾,枯枝熊熊燃烧!
的确是凡人,但绝非你这样肮脏的妖物能应对的凡人。
谢衣明白,自己其实并不如某些人想象中那般柔和,昔年在流月城里,破军祭司素有温雅灵动之名。可是谢衣自己明白,沈夜也明白,他其实是个铁骨铮铮,固执己见,甚至有些桀骜难驯的男人。
谢衣永远忠于自己的内心,忠于自己的原则与抉择,沈夜也是看穿他这点,才赐予了他这柄横刀,盼刀剑合一,霸气与正气相互调和,可让他变得更加圆融,而不是始终宁折不弯,甚至因此伤到他自己。
然而,与生俱来的秉性若能彻底扭转,谢衣也就不再是谢衣了。
他所选定的道路,从来就没有任何人能拉回来,连沈夜也不行。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