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娘子本来是随着云城杜家来到京都的,如今云城杜家还住在杜祭酒府上,大姑子是否因着这事儿,所以才要避到侯府来?”孙娘子低声问道。
“当初父亲和母亲千挑万选,才选中杜家,谁知那杜司业看起来仪表堂堂,私下里竟是个风流性子,阿姐入了杜家之后,也不知道受了多少气、多少委屈,倘若杜家当真不看重阿姐,大不了将阿姐接回来。”卓二郎说起杜家便没好气,就是他都曾听过一耳朵,杜司业那后院乱得很,与其让阿姐在杜家受苦,大不了他将阿姐接回侯府,侯府也不是养不起阿姐。
再说卓依莲就是千般不好,那也是他的阿姐,由不得旁人欺负,否则说出去他这荣亲侯面上也无光。只孙娘子闻言心里一跳,连忙说道:“不可!夫君万万不可有这样的想法。”卓二郎不悦的瞪了一眼孙娘子,以为对方是因着和卓依莲有嫌隙,因此不肯接济卓依莲。
“夫君,杜府再不好,那也是大姑子的婆家,哪里有做媳妇儿的抱着儿子便住回母家,传出去没得让人笑话,夫君就是不顾着侯府的脸面,也得替皇后娘娘着想啊。”孙娘子心里翻了个白眼,先不说杜府愿不愿意放人,若他们真把卓依莲接回来,侯府便成了笑话了。
侯府出了一个和夫婿和离的大娘子,这名声哪里会好听?届时侯府带累了皇后娘娘,圣人一气之下会对侯府做出什么谁也不知道,孙娘子可不想亲自体会圣人的怒气,因此得将这可能性扼杀在萌芽时才是。
听了孙娘子的解释,卓二郎也回过神来,是啊,如今侯府和皇后娘娘也算绑在一块儿了,他就是不为着侯府的名声着想,也不能贻人口实使人有机会攻讦皇后娘娘,因此他想了想,便决定和阿姐开诚布公好好的谈一谈。
正巧,卓依莲听说他回府了,便遣了丫鬟来请,卓二郎二话不说便前往卓依莲的院落,卓依莲见到他来了,自是狠狠地哭诉了一番,先是勾起了卓二郎的姐弟之情,再勾起对方的同情心,说到后来,她瞅着火侯差不多了,便打算提出要求。
卓二郎一声不吭听着她说话,待到她的哭诉停了停,卓二郎这才缓缓地说道:“所以呢?阿姐今儿个在弟弟面前哭上这一遭,是想要弟弟我帮你做什么呢?”
“阿弟,如今你是荣亲侯,要收拾一个国子监的司业还不简单么?杜熙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什么赃的臭的都往床上拉,我和他是过不下去了!”卓依莲恶狠狠的说道,竟是要卓二郎帮她想法子,让她能够带着儿子离开杜府。
卓二郎没有答应,卓依莲便气得破口大骂,骂他只管自己享福,不管阿姐的死活,卓依莲宛如泼妇般的姿态,惊得卓二郎说不出话来,往年里就算阿姐再娇纵,也没有这样不知礼仪的表现,谁知嫁入了杜家,竟是让阿姐移了性情,就连往日的礼仪规矩都忘到脑后了。
卓二郎却是不知,卓依莲一直以来都觉着自己低嫁了,在杜家应该享受着众星拱月的生活,可杜家愣是没有一个人将她放在眼里,不仅如此,杜熙的那些个小妾通房个个不是简单的,卓依莲在她们的手上讨不了好,心里自是受创。日积月累的压力和烦躁,生生的将她的性子给逼得更加不可理喻,可她越是歇斯底里,杜熙就越疏远她;杜熙越疏远她,她的性子越暴躁,这恶性循环下来,夫妻两个之间薄弱的感情自然就给磨光了。
卓依莲在杜家越来越痛苦,后来又有了常娘子一事,虽然杜熙没有收了常娘子,可云城杜家不只有常娘子一个丫鬟,对于其他投怀送抱的丫鬟,杜熙本着不玩白不玩,况又只是丫鬟,他玩了也不用给名份,所以但凡生得周整些的,竟是都被他弄上手了。
卓依莲眼睁睁看着自个儿的夫婿周旋在一群年轻貌美的娘子中,心里的怒气和苦涩别说有深了,她忍了又忍,直到那些个贱蹄子跑到她面前耀武扬威,她再也忍不下去,抱着儿子便回了侯府,并且不打算再回去了。
不仅如此,她还要杜家付出代价,她的阿耶可是荣亲国公,虽然已经去世了,可她还有一个荣亲侯的阿弟,阿兄更是皇后娘娘,杜家竟敢如此慢待她,当真是不要命了!因此她抱着儿子怒气冲冲,就想着向阿弟哭诉一番,阿弟便会为她出头。没承想阿弟竟是劝她回杜府,这下子可算是捅了马蜂窝,卓依莲攒了许久的怒气爆发出来,竟是连形象都不顾了,揪着卓二郎便是一通好骂。
卓二郎被她炮轰得耳朵受不了,脑子也发晕,因此用力一甩,将她甩了开来后,丢下一句,“阿姐你休息罢。”便逃之夭夭。卓依莲在他的背后气得跳脚,可也不想冲上去纠缠让侯府里的下人围观,只得悻悻然的望着卓二郎远去的背影。
卓二郎逃离卓依莲的院子之后,颓然的回到了正院,他和卓依莲闹出的动静这样大,早就有人回了孙娘子,孙娘子见着他这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心里真是越发的烦闷。倘若卓二郎都无法说动卓依莲,卓依莲岂不是当真要赖在侯府里了?
孙娘子越想越不得劲儿,方才卓依莲骂卓二郎的那些话她也听下人学了,她这才知道卓依莲心里的想法,若是真让这样不可理喻的卓依莲住在侯府,她和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