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二月里生出几枝娇暖春花。
随即释然,三娘这般,生著玲珑心的女子,又是什麽看不透的?
黄家的晚宴,请了商界的许多朋友。
凌家的生意做得并不大,但也算不得默默无闻,只是中庸罢了,但担上这两个字,寻常的一些应酬,却是再也少不了了的。
挽秋这几日病了一般,懒懒倦倦,带著三分的苍白七分的憔悴,我要请医生来,他却死命的不同意,为此,我的颈子上还差点被他咬掉一块rou。
叹了口气,我只得认命地去给挽秋少爷做牛做马。
递上三娘亲手给他熬的烫,我顺口道,“黄家的晚宴你要不要过去?”
挽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说话。
挽秋的性子我大抵是知道的,恐怕让他陪我去是不可能的了,可又不肯死心,总要撞一撞南墙才肯回头,“真的不去?”
挽秋冷冷的一眼扫过来,苍白的面孔因气愤而染上了几分红晕,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带著讥诮的冷笑著。
我叹了口气,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带著些无奈的伤感,“别生气,是我错了不成吗?”
他定定地看了我半晌,形容依旧淡淡的,他说,“凌陌白,你什麽时候能跟我说你没错?你什麽时候能……”他终究是没说下去,只是闭了眼睛靠在床头,睫毛低低地垂下来,煞是好看。
“因为是你,所以错的总是我。”我就这样意外地罗曼蒂克了一次,然而这也是很久以後我回忆起往事时,才发现的。
挽秋只是扯了扯嘴角,没有说,没有动。
我轻轻地吻了他的唇角,替他掖好了被子。
我不知道我和他究竟可以算是什麽。
我著的不知道。
他不曾对我说过什麽,甚至连喜欢这两个字都吝於出口。可他却又一直在我的身边,他的落魄,他的苍白,他的喜悦……他的一切都看在了我的眼里。
而我们,终究又算什麽呢?
想笑,却只觉得眼睛酸涩。
明明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明明已经相互依偎了,可我们,依旧什麽都不是。
挽秋不是女人,我不可能说出他负责之类的话,而挽秋,更好象什麽都没有发生过……似乎只要不提起,一切都可以轻轻地抹去。
而我又终究算是什麽?
呆在上海是为了他,娶陈如霜是为了他……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他……
可我也知道,我没有理由要求他去做什麽。
一切都是我要做的不是吗?
☆、故国三千里 68
他从来就没有要求过我怎麽样,一切都只是我心甘情愿,一切也都只是我自作多情……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什麽的。
一切都仿佛是一场闹剧,而我则是里面最可笑的小丑。
笑著笑著,忽然就好累。
三娘斜倚在门前,对我笑,“陌白,你若是再笑下去,我便要去哭了。”
我笑容僵住,苦笑出声。
三娘叹气,转身便走,一面走,一面喃喃道,“儿孙自有儿孙福。”
儿孙福麽?
我牵了牵嘴角,然而终究还是没有笑出来。
已经下午两点多了,天渐渐地放晴了,我穿好衣服,又披了一件大衣,正见得凌宵匆匆 地跑进来。
不禁有些诧异。
没等我问,凌宵已经摆了一脸讨好似的笑,“哥,你还没走?”
我蹙眉,“你怎麽知道我要出去?”
隐约的已经感觉到了什麽,脑中突然闪过三娘说过的话,我的目光隐隐地也凌厉了起来,“我在问你话,你没有听到吗?”
凌宵抿了唇,半晌道,“我知道……因为我也要去。”
我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在沙发坐了,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有些漫不经心地道,“哦?”
她被我吓得一个激灵,几乎要哭出来的模样,“是……是我朋友邀请我去的。”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朋友……”
她不出 ,我一直看著她,直到她实在受不住了,终於道,“男朋友。”
我揉了揉额角,头痛欲裂。
一个一个的,都不肯让我省心。
炮火飞扬的年月里本就不好做生意,更何况封锁港口外夷入侵,每一天每一天都好似在风口浪尖上过活……挽秋,陈如霜……卫童……再加上凌宵……
除非我死了,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省心。
我叹气。
摆了摆手,不想去追究,若是富商的子弟,模样家世都过得去的,她若喜欢,便随了她,哪怕身家差些,容貌差些,若品性好,跟了也罢,我也不多说什麽。
三娘那句话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
要走的时候凌宵犹豫著拒绝了我,说是她的男朋友会来接她,我忍了忍,眸色不由带了些凌厉,凌宵抿了唇悄悄地躲了躲,带著些哭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