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悬着的心都放下后,便开始着手给圣上选媳妇了,这一选,就选了半年。选妃之事甚是繁琐,在此便不多赘述,若用当日国都里说书人的话说,便只有八个字‘惊天动地,震惊朝野’。
彦成告诉灯盏:“这一仗虽胜了,但是大夏和回鹘的战争还没有结束。”
灯盏笑着滚到彦成怀里,嘻嘻地笑着,说:“有爹爹在,灯盏什么也不怕!”
彦成摸摸灯盏的头,始终没有说出那句让灯盏回去的话,他知道战事的危险,可依旧舍不得宝贝的离去。
当回鹘战败,素质骑叛变的消息传回圣朝的时候,有宫人火急火燎地通知了在鱼池旁喂鱼的老将军,老将军心道:叛变个屁,那本身就是老子儿子的兵。可这话是不能往外说的,赶紧换上朝服进宫请罪去了。
战争并没有结束,回鹘并不是少了素质骑和主将便溃不成军的,恰恰相反,在主将死后,他身边的副将立刻补了上来,而这个副将,不论是带兵,还是手段,都大大胜过先前的那一个。
灯盏在战场见他一面后,便不再上战场。终日拉着秦商一同在帐里翻看兵书,以求应对之策。
彦成勇气可嘉,率兵冲杀了几回,有胜有负,平均的很。
秦商说他:“有勇无谋。”七十二素质骑听了就不乐意了,反唇相讥,那一场骂战倒是有趣的紧,赵秦商摇着扇子,以一敌七十二,大有舌战群雄的架势,倒是给军营里添了许多乐趣。
康定五年十月,灯盏已来到河西半年,兴儿的肚子都鼓了起来,这场战争仍是没有结束,回鹘与大夏俱是越战越勇。
河西的十月早已不再温暖,灯盏自小长在圣朝,素来怕冷,趁着这会儿没有外人,早已过着皮裘,蜷在军帐的暖炉旁取暖。平时有将士臣子在旁,为了维系帝王尊严,他只得捱冷正襟危坐。
每每这时,灯盏总在心里骂那个不争气的哥哥,怎么就那么寸,非死战场上!
“回床上睡去!早说了河西冷,让你回去你偏不听!”彦成伸手拢拢灯盏的皮裘,满脸宠溺。
方才在门口时便猜到内里是个什么景色,便没叫侍卫通报,径自进来了。
门口的侍卫早得过圣令,自然也不阻拦,任由着国父自己进来。
彦成进来后果然见到灯盏裹着一袭皮裘,窝在暖炉旁睡着了,额上垂下几缕发丝,在眉间那点朱砂前颤颤巍巍的,那张略略有些苍白的小脸,依旧可爱如初,却似乎像美玉一般脆弱。
顿时怜由心生,爱满心头,若当日能带着灯盏躲起来,不让他回这是非之地,是不是他的宝贝仍可那般快乐?可是不让他回来夏国,那么大夏的子民又该如何?在大夏子民面前,在夏朝列祖列宗面前,灯盏又该如何自处?
轻轻叹口气,埋怨着自己的自私,又是着实心疼自家宝贝。
很多年后,灯盏想当年若是爹爹可以自私一些,那么以后的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了呢?
若是,如果,这都是世上没有的东西。
☆、第三十章
灯盏醒来后,彦成问他:“宝贝,关于回鹘你是怎么想的?”
灯盏想了想,说:“无刑而伐之,服而舍之。”
“就这样?服而舍之么?”
“恩,服了便舍了吧,只怕再打下去,爹爹与爷爷就要兵戎相见了。”
彦成笑笑,又问:“若是没有爷爷和圣朝的关系,灯盏想要回鹘么?”
“灯盏只想要爹爹!”笑着扑到彦成怀里,有些话始终没有说出来。
爹爹,灯盏怎会不想要天下?
只是若这天下是你用命拼回来的,我宁肯不要,只要你能陪着我一同守住了大夏基业便好。
彦成抱着灯盏,轻声告诉他:“可是爹爹想给你天下,一个太平天下。”
灯盏依旧说着只要爹爹的话,撒娇的模样,与年幼时全无区别。
当晚,灯盏收到了两封信,一封是辽王的信,一封是耶律衡纪的信。
辽王的信是同他商讨战胜回鹘之后如何分地的,那口气笃定地就像回鹘已是囊中之物一般。
耶律衡纪的信只是通知他,辽国的兵马已到了回鹘边境,只等灯盏一声令下,便与大夏一同进军。
此刻的回鹘,已是腹背受敌,一如瓮中之鳖。
灯盏捏着手里的信,有些喘不过气来,简直想给它们撕碎,喝了口茶安安心神后才命侍从请国父过来。侍从平日里就伺候灯盏,历来懂事,彦成才进军帐,他便率着一众侍从出去了,独留二人在此。
“这是怎么回事!”
灯盏将信扔到彦成脚边,一腔的郁气无法纾解,他说不清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有怒,有妒,有悲伤,又有欣喜,百感交集,无法评说。
彦成道:“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还无法独立吃下回鹘。不如联合辽国,既可牵制圣朝,又可吞并回鹘。”
“我问的是为何要这样做!我说了,只要回鹘服了便可!”
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