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我们对面。我马上挺胸收腹坐得端正起来,脸上也温柔的笑,心里紧张的要命。
但是容瞿自始至终看都没看我一眼。
裴洛阳给他介绍我:“这是我的未婚妻,陈良好。”声音温柔的像一个梦。
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但是我还是很礼貌的对着容瞿笑了一下,又不动声色的将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露出来,让他恰好能看到。
当然那不是什么钻石戒指,来的路上有人在路边摆地摊,裴洛阳突发奇想,拽着我去买了一枚戒指,价值八块五毛钱——裴洛阳砍了一半的价。
但看起来蛮像真的。
容瞿到底年纪小,面孔一下子沉下来。
他盯着裴洛阳说:“我不信,你是不会和女人结婚的。”
裴洛阳真是好样的,神色一点都没有变,他从容的看着容瞿,说:“我们这种人总是要结婚的。玩玩可以,但是玩累了,还是会安定下来。”
容瞿转过头来看我——他可算看我一眼啦——问:“你嫁给他,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总算到我出场的时候,我连忙做小媳妇状,又哀怨又神情的说:“我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十几岁就认识他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我爱他,无论如何,他还是选了我。我已经心满意足,别无所求了。”
我的妈。这是什么狗屁话,我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吐。全是裴洛阳给我编的台词,他倒是足够了解容瞿,连他会问我什么话都提前算出来了。
但是这臭小子可真不客气,什么话都敢说。如果我真的是裴洛阳的未婚妻,一定被他气到吐血。
不过,这一下子,容瞿是真的相信裴洛阳的话啦。
他漆黑的眼睛底下有深深的哀恸。他受伤了。
我倒有点同情他了。
幸好裴洛阳在桌子底下掐了我一下,我才没把实话全部说出来。
我伸出准备也掐裴洛阳一下,但是他一下子站起来,他对容瞿温柔的笑:“我们要走了。”
容瞿没有说话,他脊背绷直,紧紧抿着嘴角,眼睛看向别处。
那副倔强的样子真叫人不忍心。
裴洛阳站在那里,静静看了容瞿一眼。
他的脸上又露出那种悲哀而眷恋的表情,他又说了一句:“我走了。”
容瞿始终没有看向他。
我在一旁看着这两个人,真受不了。整层饭馆里都是合家欢乐,孩子哭大人骂的,他们俩却在上演生死离别。
真受不了。
但是裴洛阳是不能和他在一起的。
不是有没有勇气负不负责人的事,是他只有十七岁。
他可以找一个年龄相当的花季少女谈恋爱,谈得昏天暗地你死我活,没人会管。
但是二十七岁的裴洛阳是不行的。
大人和小孩是分属两个世界的,彼此相爱也不行。
我同情他俩,但是他们真的不该在一起。
裴洛阳拉着我出去了。
我不习惯穿高跟鞋,在门口崴了脚。裴洛阳把我背起来,就那样走到他停车的地方去。
我知道他是做给容瞿看的,初中那年我骨折了他都没好意思背我一下子呢。
我趴在他背上,忽然说:“其实你可以等他的,他几岁了,十六还是十七?你等一等,他很快就长大了。”
裴洛阳笑了。
“西瓜头,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他,我不想骗他。再说,他是那么好的一个男孩,我不想耽误他。”裴洛阳说,“不管他将来怎么样,他不能是因为我而走错路。”
我不说话。
后来容瞿来裴洛阳的公寓楼下等过他,淋了一夜雨,第二天看见他和我一起走出大门,再也没来过。
听说他去国外留学了。
除了偶尔裴洛阳喝醉酒会模模糊糊喊一个名字,我再没听说过他。
我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并且到此为止了。
我没想到还会再见到他。
那天是我和顾明朗十周年结婚庆典。
顾明朗这个人是好一点面子的,外面传说我俩夫妻不和睦,虽然是事实,他依旧不高兴,于是请了许多人来见证我俩的鹣鲽情深。
趁着机会,小眉把容瞿也一起请过来了。
我们听说有这样一个把小眉迷得魂不守舍的男人已经很久了,终于有机会见面。
可是我一见到他,就呆住了。
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呢?他变了很多,成熟了,神色比之十年前更加淡漠,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他。
他见到我,也呆住了,一脸震惊。
我们两个把所有人都撂下,走到角落去。
容瞿急急问我:“你怎么会是顾太太,裴洛阳怎么办?”那副神色,一点没有刚才的从容淡定。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已经忘记十年前的事了,我傻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