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的婴儿,再也没有成人的思维与意志了。
阮晋江这才把哭的凄厉的婴儿给了旁边的老妈子,道:“去给包扎下。”
老妈子接过孩子,面色惨白的一溜烟跑了。
“唉,真傻了。”阮晋江叹口气,想一想也不足为奇,秦步川被没有日夜概念的关了半年笼子,不傻才要令人惊奇。阮晋江自衬,换成他,他也不一定有这个意志力不疯呢。
之后狗女每天除了给秦步川送饭,还负责带着一位医生上门给秦步川按摩肌rou做复健。
医生听的阮晋江的话,阁楼这位青年乃是他的傻子弟弟,之前摔断了腿,如今腿好了就不会走路了。
医生见了秦步川,发现真是傻子,不过傻得乖巧呆愣,还感慨阮晋江是个好大哥。
这日他又来给秦步川做复健,发现这位青年缩在角落裹着被子发抖,这位青年是惯常缩在角落睡觉从不上床的。
他疑心这是生了病,和狗女把青年拖到床上,医生检查一番发现是扁桃体发炎引起的高烧。
医生对狗女一笑:“这位小先生的病得需要小姐和我走一趟,去拿点药才行。”
狗女看着医生,她动了动唇,一瞬间想请这位医生去秦家报个信,但她又不敢冒这个险,没办法,她天生的不信人。
因此狗女还是什么都没说。
狗女随着医生下了一楼客厅,医生对着客厅几个大男人说:“你们谁和我去拿药?”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愿意动,狗女便语气平平的开口:“我和林医生走一趟,你们把钱给我。”
狗女愿意跑腿,几个大男人自然乐意。但连叔被阮晋江交代过,狗女是后来的、被买来的小杀手,虽是后来的但也很知道关于阮晋江的事。所以阮晋江交代过,绝不能放她一人独自放出,狗女若是有任务,也必是有人与她一起。
阮晋江多疑,这么个小姑娘也绝不信任。
连叔只好站起来,对狗女说:“我去吧,狗崽儿,你就在这休息吧。”
狗女一望门外,没有任何语气起伏的抬脚要走,“嗯”了声,然后“哼”了下:“外面天儿不错。”
连叔这才一拍脑袋:“得得得,你想出去透气,那走吧!咱俩一起跟医生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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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露和顾庭生站在火车站月台,两个人张着脑袋,车站被杨司令的兵肃空了,杨露一脸的既是激动又是哭丧脸。
顾庭生拿出怀表看,这趟火车是专列,送来的人是秦步轩和他老婆。
怀表指针转了一格,轰隆的声音和呼啸风声顺风传来,杨露探着脑袋拍大腿:“来了,来了!子轩回来啦!”
等车停下,先下来一队士兵,士兵们又将一卷红地毯从下车出长长的铺开,杨露和顾庭生睁大了眼,结果先跳出来的是位女士,女士和去年走时看起来虽然人黑了点,但身子却胖了些,尤其是那个Jing气神,一点也看不出她曾经是一副要死的模样。
张秀芬穿着一身蕾丝洋装,面上笑的合不拢嘴,神态也很激动,她后面,秦步轩穿着军装缓步下了车。
杨露和顾庭生对张秀芬喊:“嫂子。”
张秀芬捂着嘴笑,“哎”的应了声,然后这两位大步向前,他们二人与人秦步轩面对面站了,都是互相打量,杨露眼睛一热:“你瘦啦!”
顾庭生也看着,眼圈一红,上前用力的抱住发小:“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等三人道完各自的感情,张秀芬走过来,她毫不客气的问:“小川呢?难道在家照顾乖乖所以没来接我?”
张秀芬问完,和秦步轩就很统一看到杨露神色大变,张秀芬心中一紧,秦步轩也沉了声:“我弟弟——还有儿子怎么了?”
“你别急。”顾庭生赶紧安慰,他吸了口气,“你弟弟和你儿子去年年底不见了。”
张秀芬还不明白:“不见了?去哪了?离开天津啦?”
秦步轩脸色却是大变,他看着顾庭生:“你说,仔细说,从头开始给我说——究竟怎么了?”
回去的路上杨露亲自开车,秦步轩与顾庭生坐在后面,张秀芬坐在副驾驶,一路上顾庭生将去年年底秦家的听差佣人来报案讲起,佣人道家中的孙少爷不见了,少爷和汽车夫去报警,自此再也没有归过家。
巡捕房的人知道秦家的秦步轩是杨司令的“干儿子”,不敢耽搁,当天就派人去了杨公馆报信儿。
杨露全权跟进这事,最后推测是nai妈抱着孩子跑了,但秦步川和汽车夫却一无所踪,只在一处巷子口找到了秦家的车,车上的人却无人知道去了哪里。
杨司令对此简直大怒,整个天津城杨司令的地头他是翻了一遍,那巷子带着里外四条街挨家挨户的搜,还是没找到人。
杨司令便又去找几个租界的外国大使,意租界、法租界、日租界等租界的大使见了一遍,势必要将天津城掘地三尺,就算人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