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的表下手是眼都不眨一下……那可不是,一个月工资就那么点,还学什么上流人士搞手表收藏,真服了他了…哎哎,不说了,我还在上班呢,拜。”
看着警察收了线关掉手机,打开铁栅栏,把饭菜放在他前面,周平微笑着说了声谢谢。
当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他一个人时,他摸了摸上衣口袋里的那块欧米加手表,决定要再赌一把。
晚饭正是叫黄源的那个警察送来的,放下饭菜要离开的一刻,周平叫住了他。
这场交易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就谈成了。投其所好,然后各得其所,很简单的一件事,人性骨子里的贪欲永远都不复杂,区别不过在于有没有那个胆子去贪。
显然,黄源有这个胆量。
隔了大概有两天,还是晚饭时分,黄源进来了,两人互换钥匙和手表,周平把手表递出去那刻,觉得非常讽刺,没想到他买的两块手表──和许辉做了约定的信物,最后却都是以这种形式被送出去。
周平拿着钥匙试开了锁,十分顺利的打开了。
“信不过我?”黄源说。
周平笑起来,“我向来不相信任何人。”
黄源无所谓的耸耸肩,他们的交易已经达成了,他不想在这房里逗留太久,“今晚十一点后有扫黄行动,会出动大量警员,那时候留在这里的警察最少,你出门后左转走到走廊尽头,有间女厕,你把那个排气扇拆了,就可以钻出去。”
周平呵呵笑了声,“又是排气扇?跟我这么有缘,这回真能出去的话,以后非得买个排气扇回家供着。”
黄源听不懂他在那叨叨什么,准备开门走了。
周平却忽然问道,“你直接给我钥匙,不怕上面查到你?”
黄源冷笑了声,“这间房的钥匙又不只我一个人有,我重新配了把给你,他查得出是我也算我倒霉。”
“你胆真大。”周平由衷赞叹。
“现在这社会,胆小就等着吃屎吧。”黄源说完就走了。
周平听着刚才那句耳熟的话,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得整张脸都有些扭曲。
夜,如往常一样静谧。周平估摸着时间,算起来大概有十一点半左右,他拿出了钥匙,轻轻打开了门,走廊上静悄悄没有人,周平小心把门合上以后,按照那个警察的话来到了女厕。
里面依然没有人,周平没时间想其他,徒手去掰那排气扇,他发了狠,排气扇没能坚持多久就被整个拆了下来。
墙上豁然出现一个像狗洞一般大的口子,周平怔怔看了一会,像狗一样挤了进去。
当周平一瘸一拐的冲进市中心热闹的街头,闪烁的霓虹灯五彩斑斓的打在他的脸上时,他知道,自己安全了。
他果然命不该绝。周平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小巷道,挨着墙角坐下了,他本来想走远一点再休息,但他的腿支撑不住了,即便是现在坐在这里,他受伤的腿还是忍不住的发抖打颤,钻心的痛侵蚀他的每一条神经。
周平咬着牙,抽着气压抑的小声痛哼,好一段时间才能稍微停下来,他边重重的吐气边默默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呆呆望着黑腻的地面出神了很长一段时间,周平猛然惊恐的发现,他刚才的脑子几乎空白一片,他想不到下一步该怎么做,在拘留所里的时候,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要出来,他决不会让人暴他菊花。
现在他出来了,他却真真切切想不出下一步该干什么。
他从来没有这样迷茫过,心很乱。
又呆了好几分钟,周平迫使自己慢慢平静下来,他脑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他……想回家。但是马上被自己否决掉,他哪来的家呢?林正大别墅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不属于他,自己原先的房子,大概也早已经被警察查封,他根本无处可去,还想什么回家。
难道去找许辉?找他报仇么?跟他同归于尽?想到这个周平有些想笑,凭现在的自己,能动得了他一根汗毛吗?就算能动,他也……不会去。
周平失笑,唾骂自己,自己大概疯了,贱疯的,就在刚才,一想到要去伤害许辉,竟然还能从心底里升出一股抵触。
你说是不是贱?啪、啪,周平猛甩了自己两耳光,不敢再深想,他告诉自己,不去找许辉报仇,只是因为暂时斗不过他。就他现在这个状态,奈何不了任何人。他活了这三十来年,这一次,不得不低头认输。
当周平重新从墙角站起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他肚子饿了,睁着眼睛想了一个晚上,他仍没有什么头绪,他只知道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找点吃的,他的胃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周平在小巷道里走了几步,才想起来,自己身上半毛钱也没有,思想斗争甚至没有持续一分钟,周平缓缓向着在巷道尽头的垃圾桶走去。
这没什么大不了。周平想,以前也不是没试过,他有垃圾桶一样高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要在里面翻找食物。
周平没有想到,有很多事情,过去你能做得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