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展收牌的动作稍微慢上那么一拍,她便压住不让了。
“超时超时。”她乐滋滋地催促陈锐跟牌。
卓展气得跳脚,陈锐说:“你真够无聊的。”
“这叫有原则,是吧小展?”
“姐姐真可恶。”卓展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盯着牌,生怕又看漏了。
“你姐姐我小时候,就是被你姐姐的哥哥姐姐这么‘宠’过来的,落你一个可不行。”
“哼。”卓展可不上她当。他气鼓鼓的,玩得可认真了。陈锐有一搭没一搭的给他放水,孙语潭的乐趣全在逗他上,最后一
看,就小展手上拢的牌多,他得意极了,朝孙语潭做个鬼脸,欢天喜地地去玩游戏了。
当晚小卓展还收到了来自陈锐哥哥的一个大红包,他可真喜欢这个哥哥。
睡觉之前,孙语潭偷偷溜去陈锐房间。
她家除夕没有守岁到深夜的习惯,都是困了就睡了。重重纱帘内,屋内伸手不见五指。她在黑暗中悄悄推开门。
陈锐的闪光灯照过来,她将门合上,在他床边蹲下。
“上来。”陈锐说。
“不。”上了床容易一去不回。她声音带点兴奋,“你摸摸枕头下有没有东西。”
陈锐摸出来三个红包。“果然。”孙语潭说,“别意外,在我们家,只要没结婚,都有红包拿。”
“那你可要珍惜了。”
“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你上不上来?”
“不上来。”她拉过他的手,查看他手背状况,“还疼不疼?”先前饭桌上,忙乱中翻了一杯滚烫甜酒,陈锐就坐在她身边,
立刻一手将她连人带椅拉开,一手替她挡住。桌上众人都静了,她立马起身,带他去冲凉水,虽然没有起泡,但红了一片,整
晚都不见消。
“不疼。”他反手抓住她的,不放开了。
“想不想看烟花?”
“去哪看?”
“蹭别人的看。”
她挣开他,走到窗边,将窗帘“刷”地拉开,露出玻璃窗外一方绚烂天空来,深蓝夜色中,数不清的光团腾入云霄,绽开盛放
成巨大焰火,又星星点点坠跌沉落。
孙语潭趴在陈锐枕边,问他好不好看,陈锐看着她,说也就一般吧。
“你说烟花还是说我呢。”
“说你。”
孙语潭凑近,亲了亲他,“现在好看了吗?”
“好看了一点。”
她久久地亲他一下,“现在呢?”
他嘴角一弯,勾过她脖子,抬身深吻。
正月初二,孙语潭一家又回了邵城。
孙平夫妇在超市忙活,孙语潭在家中闲得百无聊赖,带陈锐上阁楼检阅藏家宝。
她盘腿坐在软垫上,“这排《七龙珠》,是我辛辛苦苦,勤勤恳恳,每天从爸妈那挣点,好不容易才买齐了的。那时候可着迷
了。还有《柯南》,《柯南》好像是过生日哥哥送的,我就坐在这,看啊看,看啊看,看到天黑睡着了都不知道。”
陈锐有点心不在焉,孙语潭按住他大腿,不满道:“你有没有在听啊陈锐。”
“嗯。”陈锐应一声,“上面箱子里放的什么?”
三面木架的最上层摆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大致按个头排列,孙语潭看着这一圈箱子,不太记得了。
她拿下来一个,打开,“哦!”看见就想了起来。比如她手下这一个,放了小学毕业时好友互赠的礼物,还有一本花里胡哨的
同学录。
陈锐要拿过去翻看,孙语潭不给。她想起的事更多了。
陈锐现在猜她一猜一个准,“孙语潭,你连小学生都不放过?”
“说什么呢。”孙语潭将同学录往下塞,“小学生懂什么。再说,谁读小学没有一两个绯闻对象。难道你没有吗?”她将箱子
合上放回去,不敢乱开箱了。
视线扫到最末端,是一个黑色绒面的小方盒,“这装的什么?”她完全不记得了,走近拿在手心,她反而不打开了,她心跳快
起来。
“打开啊。”陈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转身,看着陈锐,陈锐回视着她,缓缓单膝跪地。
他拉过她的手,取出戒指。
“嫁给我。”
晨阳从三角窗洒落下来,跳动的光斑中,陈锐指间钻戒熠熠闪烁。一切都被放慢了。孙语潭脑海中有喧嚣逼近,又有声chao远
去,她居然还分神想到,难怪陈锐今天要穿西装,是帅得格外不同。连袖上衣襟的暗纹金线都在帮他衬景,助他勾勒光影。
孙语潭弯腰,盘坐下来,就着他的手看了一会,“你什么时候买的啊?”
太久了。久到他以为永远不会用上。
但此刻他没有心情回溯往事,将她又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