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裕就像个无畏的将领,如百年前出征之时那般伟岸,一举一动撩拨着秦琅睿的心弦。
“待会见,我的常胜将军。”秦琅睿在袖中微微摆了摆手,豁达地转过身,与云崇裕朝着不同方向前进。
太阳东升而起,晨曦的光辉洒在沉睡的大地之上,走在小路上的秦琅睿轻哼着小曲,连绵不断的灯火飞升至天空,化为点点星光,布开第一层防御大阵。
“待会我们埋伏在乘心殿附近,时机一到我便开启穿梭阵,我们下去把那块浮洲玉破坏掉———然后你就躲远点。”秦琅睿与千诸一同越上树干,穿行在茂密的丛林之中,鬼火缭绕在侧,“这是我们的战争,当由我与云崇裕一起才是。”
“明白了,那就交给你与少族长了。”千诸点点头,掀起兜帽罩住头,掩去自己的容貌,他好似出弦的利箭,来无影去无踪。
他们停在乘心殿屋檐,几只鸟儿落在他们身旁,秦琅睿带上兜帽,两人盘坐在朱红色的砖瓦上,静静观察着乘心殿后院的局势。
乘心殿的后院并不如寻常院落,因大阵的正中心设在此处,先人建立大殿时有意将其设成祭拜天地的阵型,因此看上去更像是一块宽广的平台,与夜影门的校场有几分相似。而浮洲玉边砌起白玉围栏,紧紧包围着碧绿的浮洲玉,以防心怀不轨之徒打它的主意。
“还好有千诸在,不然又要平添麻烦。”秦琅睿琢磨着浮洲玉上缠绕的术式,余光瞟到身旁的千诸身上。
难怪齐轲都要忌惮他三分,就凭那一双能够削除术式的手,哪怕是神通广大的术士也不是千诸的对手,夜影门能够得此贤才,当真是捡了便宜。秦琅睿暗自想着,抬起鬼火掩盖住自己的身形,避免让外人见了去。
他瞧见云崇裕缓步走来,而云瀚舟则在亲信的簇拥之下自大殿走出,一身战甲衬得他修长而又挺拔,威严之气自瞳眸之间显露,步履稳重却又不累赘,腰间别着刺金长刀,随着他一手抬起,延舒等人止住脚步,目送云瀚舟走入阵内。
辛祁伴在他的身旁,高升的黑雾仿佛掩去了朝阳的光辉,而正中则微妙地贴着一块哂笑的面具,云瀚舟站定那一刻,辛祁化形为人,竟是比云瀚舟还要高出几分。
秦琅睿咽了一口口水,那日见辛祁像个病秧子,没料到修整好了变得如此威严,大魔的威压压人一头喘不过气,辛祁并未望向他们,反倒是正对着云崇裕。
“梦境双煞……辛祁与壬境……不愧是十天干的大魔,叫人有些害怕。”千诸小声道,他探出一双眼睛打量着那个曾经出现在他们营帐之中的男子,远远传来的魔气携着浓厚的杀意,今日不比往常,他不禁对云崇裕感到担忧。
“巧了,我记起来一件事。”秦琅睿脑海搜罗着对付辛祁的法子,“云崇裕克辛祁啊,但是辛祁克我!”
依着五行相生相克之理,秦琅睿兀的记起来云崇裕修习的乃是火行术式,而他虽然学的足够杂,但落地生根还是以木行为主,这下可有些难办了。
“你若当与辛祁交手,恐怕没这点心思考量如何做到十全十美。”千诸伸手拍拍他的肩,“大可记住齐轲一句话,不论怎么思索,不如保命重要。”
秦琅睿要被他气笑了。
“侄儿,你的小媳妇呢?该不会吓得不敢出面了吧?”云瀚舟上下打量着只身前来的云崇裕,略微嘲讽的笑容挂在脸上,他将刀顿在地面,扬起下巴对着看似狼狈的云崇裕。
秦琅睿哼了一声:“等会有他好看的。”
云崇裕不以为意地挽起袖子,爽朗抬首往前一步:“他自然会来,只不过时机未到,由我与你先行交手。”
云瀚舟瞧着他这副豁达的样子,心中升起怒意,这小子与他爹未免也太过相似,今日花落谁手还不一定,就凭他这个爹不亲娘不爱的小子,神树之力都不曾交给他一分半毫,何来笃定的资本?
只见云瀚舟敛去笑容,举起佩刀,神色严肃:“当真不打算认输?”
言外之意,你若认输,大可饶你一命。
云崇裕断然拒绝:“十年磨一剑,我等你已经足够久了,自然没有退却的理。”
一人举刀,一人架剑,蓄势待发。在这凝重的氛围之中,哪怕是落下一根针也能听得明明白白,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秦琅睿甚至屏住了呼吸,在千诸的轻碰之下才记起来要开结界。
他微微做了个圆形的手势,远处明杞瞅见,深吸一口气回身喊道:“众上古术士听令——”
“结界起——”
霎时间,树叶沙沙作响,紧接着传来的乃是豪迈壮阔的yin唱声,上古术士们纷纷出面,雪白的长袍虽未显露出他们的容貌,可他们手上升起的金色光芒同时向天空升起,表明了他们之间的联系。渐渐地,上古术士们展开的结界覆盖在大阵之上,天空中隐约可以寻找到金色的流光泛起涟漪。
歌谣的每词每句深深镌刻在秦琅睿的心底,他的控心将所有上古术士接连在一块,每个人心底诚挚的祝福与对神明的敬畏都汇集在他的脑海之中,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