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栽去,被千诸稳稳扶住。
“琅睿君……你……”千诸话尚未说完,秦琅睿伸出一指贴在他的唇上,摇摇头,“不要声张,容我歇一会。”
他将几个怪力术式加注在自己手臂之上,只有这样才能够敌过延舒,代价就是全身脱力,他必须找一个地方调整好自己,不然会拖了行军的后腿。
千诸扶他在树边坐下,他倚在粗糙的树干上闭上眼睛,chao水般的疲惫感涌上大脑,眼皮重若千斤,他顿了顿,终是敌不过睡意,头一偏晕了过去。
“陌岐。”延舒随之越上,瞅见千诸身边站定的男人,口中喃喃出他的名字。
陌岐循声探去,延舒怒极,一张脸憋得通红,额头甚至有些泛青,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你竟敢背叛族长。”
“他杀了我兄长。”陌岐平静道,“我在这世上只有他唯一一个亲人,但云瀚舟却夺走了他。”
“你既然效忠,怎会舍得作出这样不仁不义的事情!”延舒吼道,全身跟着颤抖起来,那把大刀闪着银晃晃的光芒,很是悚人。
“我不同于你的愚忠,他不值得。”陌岐自嘲般勾勾嘴角,“我现在效忠少族长,怎么,你要因此杀了我不成?”
“我杀了你这个叛徒——”延舒Cao起刀冲来,陌岐展开法印,却有人比陌岐更快一步。
千诸挑开延舒的刀,不偏不倚地挡在陌岐身前,他缓缓抬起头,眼中充斥着犀利的寒光。
“既然如此我便来做你的对手,这样可好,延舒大将?”
延舒瞪大了眼,半晌哈哈大笑起来。
“快刀千诸,那就看看究竟你我二人谁的刀更快吧!”
第六十六章
齐轲见到神树前站立着的圣子,不禁松了口气。
他死了,解脱了。
他保住了十代,那个孩子没有落入云瀚舟之手,小家伙的本事怕也是无人能伤害他,就看十代是否有意出手帮助云崇裕了。
毕竟十代什么都不记得。
他越过浮洲河走向白时琛身边,那人似乎察觉到他的动作,缓缓转过身,眼底蕴含着浅浅笑意。
不知为何,细碎的阳光洒在白时琛肩上,看上去是那样的宁静祥和,仿佛伸出手便能够触碰到他,可当齐轲伸出手时,触碰到的却是一片虚无。
他站立在原地,呆呆地望着眼前虚幻的男人。
“齐轲,你怎么来了?”白时琛开口问道。
齐轲抚上自己的胸口,撇了嘴角无奈笑道:“小家伙不给我面子,被诡戈一箭穿心了。”
白时琛上前,微微垂着眸子,抬起手覆上那道伤疤,眼中满是怜悯与悲痛。
齐轲见了,暗暗恼道自己又把他惹不开心了,他闲着的一只手摁着白时琛的颧骨,顺着圣子的轮廓缓缓抚平他眼角的细纹,低下头靠在白时琛的额头之上,贪恋般汲取着白时琛的味道。
“梦里感觉不到痛苦,你不必为了我伤怀。”齐轲低声安慰着白时琛。
白时琛不语,由着他搂着依偎了一会,两指弹在齐轲手上,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开。
齐轲一屁股栽进浮洲河中,往昔的碎片好似觅食的鱼儿涌上来,□□着齐轲的手臂脚踝,他抽出手,手心里躺着一块碎片,闪闪烁烁倒映着他的一生。
白时琛单膝跪在他的面前,双手捧过那块碎片,复而又将它小心翼翼放入浮洲河中。
齐轲听见白时琛软软糯糯的声音,他似乎哭过,就连话语之中都带了一丝鼻音:“你的命数尚未穷尽,该回去了。”
“回去?回到哪去?”齐轲急忙抓住他的手问道。
他还能回到哪里去?回到那个没有白时琛的地方去?
虽然撒手不管云崇裕他们的事不太好,但是对于齐轲而言白时琛就是一切,没了他自己也不能独活,他二人早就紧紧连接在一起,只有失去之时才知道这个人有多么重要。
只是他没有挽回白时琛的机会了。
既然不能同生,那么共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白时琛红了眼眶,指尖在齐轲手背上流连不去,低声安慰他:“自然从哪儿来回哪去。”
“我不想回去,少我一人也无伤大雅,让我留在这儿陪你吧,好么?”齐轲像是在恳求,话语中却又带着一丝不容抗拒。
“不好,你答应过我会去接我的。”白时琛执意要与他较劲,白净的脸上也带了一丝愠色。
“放心吧,十代可比你懂行道多了,他压根就不需要我保护他——”
齐轲话尚未讲完,白时琛伸手捂住他的嘴,摇摇头:“但是我很怕,醒过来的时候入眼的是一片漆黑,我还以为我在梦中,后来发觉自己会痛会饿会难过,才意识到我已经重生了。”
“可是你什么也想不起来……”齐轲仿佛一只气恼的野兽,耷拉着耳朵嘟囔着。
白时琛的视线投向远方,眼底映射出一个小小的身影,他忍俊不禁道:“融血而死之人,这一笔账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