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指缝打量眼前的男人。
“你竟然瞒着我六年,我的话全被你当成耳边风了吗?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接近那个家伙,为什么你就是不听!”八代冰冷的话语刺进齐轲的心脏,他上前一步,一脚踢在齐轲侧腹,撕心裂肺的痛苦使得齐轲一口血喷溅而出。
他知道了……
事实就是这样,齐轲百口莫辩,他捂着小腹颤颤巍巍站起身,脸上满是倔强:“你让我做的我何时没全力完成过,我人生中就反驳过你这一次,放过我吧。”
“放过你?齐轲,你本是我最器重的契约主,可是你知不知道‘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八代厉色质问。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在我心里就是个普通人,不是圣子,没有你要的那种纲常lun理!”齐轲不假思索将自己心中所念所想尽数道出,毫无畏惧。
八代深吸一口气,他平静下来,神鸟展翅落在他的肩头,细长的发丝缠绕上碧色藤蔓,他所走过的地方鲜花盛开,好似天神降临。
“他与我一样是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八代冷冷道,繁华散去,一切又变回本来的样子,“况且你没想过吧,‘时琛’就是一个人,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齐轲心中像是被什么刺中了一般,眼前这个男人折磨他的种种在眼前浮现。
在他身上用药也好,用术也好,每每将他关在空无一人的小黑屋中,只有他一人忍受着蚁噬般的痛苦,无数刀剑划破他的肌肤,鲜红的血ye自伤口汩汩流出,他告诫自己不能放弃,想想塔上那人,他答应过一定会去接他……
这两个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人?
八代只会冷冷地说你做的还不够,你就是个废物。但是九代却会笑着与他分享喜悦,静静聆听他的全部。
现在有人正在将美好的幻象一点一点打破,用深刻的苦楚告诉他,你所珍爱的人就是你恨得那个人。
“我知道你恨我入骨,知道了九代的秘密以后,是不是应该惊讶于那个小子表里不一的模样了?”八代依旧在旁边说着风凉话,好似这些全然与他无关。
齐轲的内心裂成两半,其中一半呐喊着你要相信时琛,他和八代截然不同,不可能是一个人;而另一半则说,九代一直在骗你,你吃得苦受的累,他都心知肚明。
“别说了,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齐轲抱着头跪在地上,睚眦欲裂。
“他与我的记忆是互通的,你所遭受的一切他都清楚,但是为什么不阻止你?说明他心中并没有把你的性命放在第一位,呵呵,他应该更想你成为影牙虎的契约主吧,这样一来他可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别说了……”
“八代!”熟悉的童音撞入耳中,齐轲缓缓抬起头,带着两行泪的面庞正对着九代。
窒息感油然而生,九代却在此时楞住了脚步,他不知道八代对齐轲说了什么,为什么齐轲会用这样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难不成他已经……知道了我是谁?
“来晚了,我的半身,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听见了。”八代转过身面对角落站着的小童,眼中满是嘲讽。
“你把神树的秘密告诉他了?”九代不可置信地望向八代。
“至少让他死之前不要抱有不必要的念想,正巧你也来了,那便一石二鸟好了。”八代拍拍手,天都从他的肩头飞起,四翼展开,祭坛上火光围成一个圈,将九代隔离在外。
“不……不要……”九代不顾一切地向着火阵之中的齐轲奔去,八代轻巧一跃勾住他的后颈,将他困在火场之外。
“天都,放影牙虎吧。”八代将他死死摁在原地,搬正他的小脸,使他正对齐轲。
“齐轲!齐轲不要——快逃啊——你会死的!”九代无力地望着猛虎扑向阵中的少年,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齐轲受此磨难,却不能伸手帮他一把。
齐轲漠漠地望向九代,半晌他开口问道:“你什么都知道?”
九代像似被抽走了全部力气一般跪在地面,他哽咽着,泪水流进口中,说话都变得含糊不清:“我知道……我知道,求你了,快逃,不要和影牙虎硬拼……”
齐轲不再看他,腰间长刀挥出,径直向着影牙虎砍去:“我不会逃的。”
这不是你所希望的么?
影牙虎像似要撕裂齐轲的身躯一般使力,一人一虎缠斗起来,齐轲身体本就虚弱,动作也不如平时那般敏捷,光是躲开影牙虎的攻击就十分吃力,他一面躲藏一面回击,大片大片的血花绽开,少年坚定的眼神如同利刃一般,他是决心要将影牙虎收入囊中。
看着影牙虎咬碎齐轲的胳膊,又看着胳膊复原,九代脑中一片空白,齐轲如此占下风,哪可能收服影牙虎?
都是我害了他,要是那时候没有与他搭话的话……
求求你了,不要恨我,不要恨我……
“啊——”少年的惨叫声回荡在空旷的祭坛上。
“八代,停手吧,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