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老师,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林林,看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沈泉刚刚回到宿舍,手上还拎着帮林欢俞带的晚饭,瞧见了满脸带笑的林欢俞,忙调笑道,“晚饭给你放下面了,快点下来吃,不然饭就冷掉了。”
林欢俞这才突然发现,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自己的脸上已经挂上了笑。他抹了一下脸,好像企图把脸上的表情带走,但那笑容像涂上了502胶水一般,依旧牢牢地在那儿。
林欢俞:陈老师好,我是院学生会宣传部部长林欢俞,接下来一年请您多多关照了。
他没怎么和陈笑君在企鹅上聊过天,还是非常紧张的,以至于发的这段话的时候林欢俞的指尖一直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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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笑君今天是被八点钟的闹铃吵醒的,他用了最快的速度,将刷牙洗脸一气呵成,然后给自己煎了一个荷包蛋、烤了两片吐司,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盒牛nai,睡眼朦胧间就把早餐给解决了。
然后——
陈老师把放煎蛋的盘子堆在了水池里,转身进了书房。
成年人的独居生活就这点儿好,可以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摆满整个屋子。陈笑君有一间单独的书房,书房里单独有一个架子,专门用来放各种各样的塑料小人。陈笑君偏爱粘土人,觉得它们又圆又小一只,很可爱,所以收藏里面粘土小人居多,当中偶尔也有几个帅气的手办供他来花痴。
既然是书房,自然得有书柜,他的书柜里放满了漫画和各种动漫资讯类的杂志,在纸媒凋零的时代,那些杂志里的很大一部分都已经停刊了,与其说半柜子的杂志是陈笑君的收藏品,不如说它们是时代遗留的眼泪。
陈笑君收拾好东西后,就趿着拖鞋坐在了电脑桌边,先是看了下自己业余加着玩的字幕组群里有没有什么新的通知,随后打开浏览器里的收藏夹,把没来得及看的新番动画依次点开。
虽然研究生都毕业了,但陈笑君依然习惯在在外人面前伪装成“别人家的孩子”,只有在家人和贺冷山跟前,才能稍微把束缚着自己的绳子解开一点。
无论伪装得多么完美,陈笑君自己却再清楚不过,生活里的他根本就是为了“别人的眼光”而塑造出来的假象,真正的自己是个懦弱胆小、花痴没用的死宅,还是个口是心非的gay。
明明自己是gay却非在别人面前装出喜欢女孩子的样子,明明挺喜欢林欢俞的,却总是在故意似的触及着对方的雷点和底线,他也不想这样,可是他不敢,他怕别人发现自己的真实样子。
手机振动了两下,陈笑君暂停了视频,把目光从电脑屏幕前移出了几分,来电显示是陈女士。
陈女士是陈笑君的妈妈,大名叫陈秋菱,是某家上市公司的董事,在圈内的名声很响亮,几乎成了目前Z国女性企业家的代表人物。
但几乎没什么人知道,陈女士年轻的时候有过一段很失败的婚姻,在怀陈笑君的妹妹时,对方孕期出轨。离婚后,陈女士一边独自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一边开始了艰辛的创业之路。
“笑君,工作感觉怎么样呀?”陈秋菱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很难想象她已经是有两个二十多岁的儿女的人了。
“除了工作有些琐碎外,还是挺清闲的。”陈笑君如实回答。
辅导员工资不高,而且杂事很多,与陈笑君的专业也不怎么搭边,但陈女士并不在意这些,她见惯了大风大浪,也再无所求,只希望一双儿女可以过得开心。
陈女士笑着说:“那挺好的,笑语前两天跟我说过些日子想去你们大学转转,让你带着她玩。”
陈笑语是陈笑君的妹妹,今年大四,学的管理专业,打算毕业后去陈女士的公司帮忙,所以也没有同龄人找工作的压力,大四大半个学期几乎都在四处旅行,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得在为了陈女士的公司献出青春前,好好享受一下美好的年华。
“嗯,笑语跟我说过了,她说过了清明假期再来找我。”陈笑君说。
陈女士又嘱咐了儿子几句,接着话锋一转,问道:“陈老师打算什么时候找个女朋友啊?”
听见陈秋菱提到女朋友,陈笑君无比淡定地回道:“陈女士,我暂时没有这种打算。”
“那男朋友呢?”
明知陈女士是在开玩笑,但陈笑君的脑海里还是不受控制地蹦出了林欢俞的脸,接着脸就红了起来,但他料想隔着一层电话,陈女士也听不出什么来,便不动如山道:“也没有……”
陈秋菱叹了口气:“笑君,妈妈只希望你能幸福,不要因为你爸爸的事情就不相信感情……”
“妈……”我没有不相信感情,我只是害怕……害怕别人觉得是因为你单独把我带大,所以我才会喜欢同性。
陈笑君一直无法忘记自己四岁那年,陈女士和她的丈夫离婚时的情景,那是他心里一直迈不过去的一道坎儿。
那男人没能要到陈笑君的抚养权,气急败坏地指着大着肚子的陈女士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