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七日散,反倒让胡樾转被动为主动。因为这个毒,他在太后与娴妃那里洗清污名;他成了受害者,太子便不会继续追问那天的事;甚至借此机会急流勇退,也不失为最好的结局。
他甚至已经看不透,容妃究竟是无心插柳,还是当时便打算为他留一条路出来。
胡洛眉头紧皱:“不要命?若是再拖上几天,你看看会不会要了你的命!”
“拖不了的。莫托当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可能继续等。我的生死只在那夜的胜负之上,与七日散无关。”
“可身体总归是你自己的。”胡洛说,“唐烨还说你有治军之才……”
“二姐。”胡樾打断她的话,轻轻说道,“我们胡家能人辈出,满门英杰,也该出一个闲人了。”
“你担心陛下不能容你?”胡洛不赞同道,“现下这位宽厚仁德,能看得清。”
“我和秋杪一样,性子跳脱不服管。有他一个让陛下头疼就够了,我可不去凑这个热闹。”胡樾道,“更何况盛极必衰,二姐该比我更能明白。”
当时他守住东宫,护下太后、娴妃还有花晚浓,算是立下大功,想要借此平步青云自然顺理成章。
如此一来,他们胡家一人之下有之、号令千军有之、封疆大吏有之、富甲一方有之。于西北、于中原、于江南、于京城,胡氏都是当之无愧的世家望族。说句权倾天下也不为过。
张扬之至。
胡樾道:“再者,我就这么退下来,不仅是为了家族,也是成全我自己。”
胡洛叹了口气。
“今日,是母亲叫你来的?”胡樾问。
胡洛摇头,“不需要我来问,她看的比我清。”
“既然你已有打算,我也不再干涉。”胡洛站了起来,“无论做什么,随着自己心意就好。”
“那我若是做了什么让你们生气的事呢?”胡樾仿若随口一说,不经意道。
“那我就揍你一顿,总归你现在打不过我。”胡洛伸手拍了拍他的头,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
“你若真是下定了决心,便不要为了其他人曲意扭转。”胡洛道,“就算我不支持,我也相信你能做到。”
“……谢谢。”胡洛这番话让胡樾不知该说什么。
“客气什么?” 胡洛突然捏住他的脸乱揉一通,而后没再多说,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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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后的日子依旧过得散漫。新皇登基,秋杪忙得团团转,胡樾没去打扰他,就这么在府里窝着,连门都不出。
七月初十,天高云阔,晴朗。
胡樾拿着一块莲子糕吃的正香,冷不丁被人敲了脑袋。
“今天生辰一过,你便二十一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胡洛看着他,对身边的胡涟叹气。
胡涟淡淡道:“还不是你们宠的?”
“我如何不稳重了?”胡樾不服气。不就吃块莲子糕,至于吗?
“稳重?”胡洛冷笑,“把你嘴边黏上的糖渣擦了再和我说稳重。”
“……”胡樾清了清嗓子,淡定的擦干净嘴角,而后道,“我去看看大姐那里要不要帮忙。”
“坐下吧。”胡涟说,“老实呆着,别去添乱。”
胡樾被两个姐姐一人一句堵得欲哭无泪。心道就连过生日都不能拥有人权了吗?
世道变了,他再也不是那个被大家捧在手心里的小弟了。
“少爷……”弗墨走过来,话还没说完,胡樾却眼睛一亮,“花樊来了?”
“嗯。”弗墨说,“正在前厅和老爷大小姐说话。”
“我去看看。”胡樾说着就站了起来,一边走一边还在嘀咕,“他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待胡樾走后,胡洛笑道:“这两孩子才几天不见?你看他急成这样。”
“他愿意与花樊在一处,便随他去吧。”胡涟说,“花家的人,能深交。”
“说到这个,前几日皇后还派人来请,说让我们进宫坐坐。”胡洛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我无所谓。”胡涟道,“你和大姐决定。”
“我也无所谓。”胡洛随意道,“那就过几天吧。”
胡樾还没走到前厅,就看见花樊迎面过来。
脸上笑不自觉的挂起来,胡樾眼巴巴的看着他,咧嘴道:“好久不见。”
花樊笑了:“就五天。”
胡樾正色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一算,我们都十多年没见了。”
“今天我过生辰,你打算送我什么?”胡樾问。
花樊道:“没有礼物。”
“别逗我,快拿出来。”胡樾堵在面前不让他走。
花樊不说话,只淡淡笑着。
“真没有?”胡樾怀疑的看着他,“你不会把送我的贺礼交给我大姐了吧。”
客人的礼物都会送到正厅,王采芝和胡钰负责收纳规整。
“我爹托我送来一幅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