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都过去了。
他最终还是等到了梦里的那袭白衣。
胡樾也想到这事。握住花樊的手,他轻声道:“若我当时能早些来……”
“不必,”花樊转头看着他,认真道,“你能出现,就已经很好了。”
他眼眸中装着自己的影子,胡樾看了一会儿,撑起身子,在花樊唇上印上一个轻浅的吻。
这个吻单纯且郑重,如同一个誓言。鼻息交错间,胡樾退开些许距离,“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花樊顿了顿:“舍得吗?”
胡樾笑着叹了口气:“当然舍不得。”
趁着花樊脸色还未变,胡樾慢慢悠悠的将后一句补齐:“舍不得你。所以,我陪你。”
——
千溪谷地处西南深山,环境清幽,最适合静养。
花樊的伤好的快,每日金贵的疮药一层一层的上,一月不到,伤口已是好了大半。
磨人的是胡樾身上的毒。
七日散,过了七日便无药可救。他当时被狠拖了几天,侥幸留得一命不死,想要将毒彻底拔除,也不是易事。
连商安慰弗墨时说的云淡风轻,其实几人心里都明镜似的,只是不说出口罢了。
房间里,阳光正好,两人对坐。
“来,把药喝了。”胡樾正坐在窗户边打盹儿,就见沈绿芜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身后还跟着一个连商。
“劳烦沈谷主亲自送来。”胡樾左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下次差人唤弗墨去取就是了,您也不用亲自来这一趟。”
“现在有什么感觉?”沈绿芜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开口问。
胡樾皱了一下眉头,唉声叹气:“药太苦。”
沈绿芜不理他的插科打诨,伸手压住他心上一寸的地方:“这里还疼吗?”
胡樾看着一旁花樊抿紧的唇,心里叹了口气,老实回答:“疼。”
“钝痛还是绞痛?”
“绞痛。”
“这里?”她的手指又移到耳后的位置。
胡樾没回答,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针刺痛?”沈绿芜不理会他,时时刻刻的践行着一个冷面大夫该有的专业素养。
“嗯。”
“右手呢?”沈绿芜收回手,“什么感觉?”
“挺好的。”胡樾认真道,“我觉得比昨天好多了。”
“是吗?”沈绿芜淡淡道,“那你用右手端个茶杯给我看看。”
“……”
胡樾彻底老实了:“不像前几日那么痛了,但整个手臂都是麻木的,也没有力气。”
沈绿芜道:“你七日散拖了太久才治,毒已深入,就算清了余毒,以后右手也只能做些吃饭喝茶的日常事,其他的就别想了。”
这话胡樾听了许多遍,也没觉得难以接受。他不在乎以后还能不能动刀动枪,见多了生死,他真心觉得,只要大家都好好活着在一起就很好了。
可偏偏每次花樊听到后,表情都得冷上许多,胡樾好说歹说的宽慰多次,也总不见有转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事的是花樊。
胡樾心里无奈里掺着甜,知道无论说什么花樊都不会放心,便也就随他去吧。
反正日子还长。
千溪谷里出神医,这件事天下皆知,胡樾也知,她对沈绿芜一百个相信,让吃什么药就吃什么药,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乖的堪比小羊羔。
谨遵医嘱的人总是好的快。
胡樾的身体一日一日的恢复过来,便又重新开始活蹦乱跳起来,每日在千溪谷里溜达来溜达去,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专门附庸风雅,见谁都先含上三分笑意,春风般的温柔小意不要钱的往外送,真真一位风流俊俏佳公子。
于是千溪谷的姑娘们最近总是两颊飞红,比花还娇上三分。
连商看着花樊一子落定,将自己铺的路彻底堵死,懊恼的将手里的棋子丢回去,伸手给自己倒满酒,一饮而尽:“这几天,你那位,心情不错啊。”
花樊抬眼看他。
“沈绿芜都多提了一句。”连商道,“不管管?”
花樊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浮出些许笑意,“随他。”
“真看不出来。”连商啧啧叹道,“要说这人啊,果然是一物降一物。你说你,平日里对着别人,成天一张阎王脸,恨不得拒人千里。可又偏偏遇着个这么样的人才。”
连商是见识过胡樾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的,这小子能屈能伸,手腕高的很,连商也不得不佩服。
“什么人才?”
连商话还没说完,胡樾却已经推门入内,也不知在门口听没听见。
“夸你呢。”连商道,“你耳朵倒是尖,刚说着你人就来了。”
“哦?是吗?”胡樾坐到花樊身边,顺手拿起他的茶杯喝茶,“说我什么?”
“说你最近跟个花蝴蝶似的到处乱飞,让花樊把你捉了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