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心,不在于身。”
天掷点点头。
醒林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天掷却忽而问,“什么叫在于心,什么叫在于身?”
醒林一怔,磕绊了,“比……比如说,你总想与一个人耳鬓厮磨……”
天掷打断他,“耳鬓厮磨不可以吗?”
“不可以。”
“那吻他的唇可以吗。”
“……不可以。”
“那摸他的手呢”
“也不可以……”
“嗯。”天掷点点头。小声嘟囔,“这些都不可以。”
醒林瞧着他的脸色,温柔地说:“这些就是欲……这不是对至真至爱之人该有的……”
天掷点点头。
他很快揭过这一茬,拍拍草床,要醒林躺上试一试,醒林注视着他兴味盎然的脸,心中却有一丝丝淡淡的疲惫。
天掷笑着把他按倒,自己躺在另一侧。
他看着洞顶,手里拍着身下的草垫,喃喃地说:“躺着是比镇日打坐舒服多了,躺在草垫子上,也比躺在大石头上舒服多了。”
醒林本正平躺着,望着他的侧脸,听得这一番话,不禁抿嘴微笑。
天掷侧过身子,注视他,问道:“你笑什么?”
醒林摇摇头,忍俊不禁,“我没有笑啊。”
天掷伏起半个身子,作势要出手,“说你到底笑什么。”
醒林大笑着抱住自己胸口,胡乱摇头,“我没有我没有。”
空旷的忘月窟传来阵阵笑声,“啊!住手,我要被打死了!”
“住手,住手,我真的死了!”
……
第十四章
那一年里,醒林与天掷无事便在山上闲转,少说在山上溜达了几十遍,整个晦朔山,无人敢惹醒林。
那一年到头,春天来到的时候,胡争如从养尸阵里逃逸了。
魔尊回来大发雷霆,然那养尸阵的银铃阵毫无破损,无论如何查不出那胡争如是如何逃掉的,不过那胡争如本就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放在养尸阵一年有余依然活着,料他确实有些异于常人的本事,魔尊也就算了。
隔年春天,被大雪和海风欺凌了一冬的晦朔山开始苏醒,柳树抽条,冒出鹅黄的柳芽,去年多的异常的雨水抬高了弦望海的海面,近海处的鱼种也丰富了起来。常常有五颜六色的鱼儿被冲到海滩上,许多连东南海边长大的瘸腿老人也不认得。
洞外春光正盛,洞内灯火荧荧。
醒林手撑脸颊,注视着闭目端坐的天掷。长叹一声,“辜负春光啊。”
天掷不动如山,嘴里却道:“你自己出去,外面也无人敢为难你。”
之前,醒林最喜独身在山中闲逛,如今,他却觉得独自出去没趣儿了。外面春光大好,可春光大好也没趣味。
醒林闲的转自己的衣带玩耍,看了对面的人半晌,他凑近,笑眯眯道:“你Jing进修为,是不是为了在三百招之内拿下我?”
天掷是个平淡安稳的性子,晦朔山中人都说他少言寡笑,无喜无怒,然自从洞中来了醒林这个正经事一件干不好,在闲扯磕牙上极擅胜场的守灯人后,他时不时气笑苦笑微笑。话也多了起来。只是他口舌不伶俐,往往说不过醒林,幸好他修为高,两人往往能大战五百招难分胜负。
横扫仙魔两届的小魔尊仍在闭目,只是气的上牙磨下牙,醒林见好就收,嘻嘻一笑,撑着手便站起来,“那你努力吧!”
他起的猛了,眼前忽然一黑,身上不由自主的摇晃。
然后他靠在一个怀抱里,睁开眼,他的鼻子恰好碰着天掷的下巴。
“嗯?”他疑惑的后退一步,歪着头注视天掷。
“你是不是长高了?”他将天掷左右打量,用手从自己头顶平移到天掷脸前,他发现,天掷比自己高了三指有余。
果然是春天来了,万物生长。当时,他还未将这一切放在心上。
一个夏天过去,天之并未再长高,醒林却觉得他似乎哪里不对。
到了秋天,醒林终于发觉,天掷的肩膀,手臂,腰身等处尺寸俱比以前涨了不少。
他已经逐渐退去少年的青稚,有了些年轻男子的模样。
转眼又到第二年初春,湖水解冻,青草漫生,过去的一年中,醒林也未曾闲着,他时常独身在海边行走,天掷偶尔见他,有时在捕鱼,有时坐在大石板上沉思。
山中的人说,他是思念对岸了。从俗世中来的人,哪里能忍受得了山中的荒凉寂寞呢。
这一年三月,暮春时节,花期几乎要过去了,天掷日夜修炼,功力终于有所长进。
他对醒林说,想要下山出海,去那俗世中最繁华处走一走,问他可愿意去。
醒林巴不得一声,立约说三日必回来。反正魔尊不在,天掷只需告知二长老,二长老无法,只得让二人偕去。
帝都城外,莺飞草长,醒林万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