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你是什么!啊?你告诉我!你是什么?”
下属白了脸,可身为警察,还是站直身子,接下他每一巴掌,仍然声音洪亮:“我是警察!”
“什么警察!”
“我是禁毒警察!”
冯仲良红了眼,一张脸全是恨铁不成钢:“这是你自己选的,谁也没逼你!既然你选择把命交给国家!你就要知道你是干什么
吃的!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是该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吗!?”
下属鼻头一酸,嘴唇发起抖来:“我错了!”
冯仲良心里烦躁:“滚出去!”
下属朝他敬了一个方方正正、规规矩矩的礼,转身出门。
门关上,冯仲良打一个软腿,手撑住桌面,抖着手去包里拿药。
拧开瓶,颠出两粒,直接咽下去,水都没喝。
把药瓶放下,他坐下来,仰着头,望着天花板,对这副破烂身体还能坚持多久产生质疑。
再撑撑吧。求你了。至少把最后一个心愿达成。
*
下属回到自己房间,先把冯仲良的吩咐通知到局里,然后才给自己倒杯水。
他喝了半口,咬着杯口,咬得脖子血管暴起,整个脸铁青。
成为禁毒警察确实是他自己选的,其实没有什么值得讲的心路历程,只是一个偶然的契机。当时他在的公安局,发下来一批申
请书,可以自愿申请加入禁毒局。
据说审核很严格,所以大家都签了。谁也不觉得自己会被挑中。
可他就被挑中了,稀里糊涂的。
调岗报道后,他跟其他被挑进来的同事进行训练,为期三个月,第一个月受不了的,可以退出,回到原单位。绝不强迫。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坚持了三个月,在那种非人的训练中,他一句疼也没喊过。
后面冯局就带把他留在了身边。
冯局三十八年禁毒事业,龙潭虎xue、生死不知,他从没眨过一下眼。
老婆生孩子,他战斗在一线,老婆难产死了,他也战斗在一线。被家里强迫续弦,见了一面就把证领了,领完证又是没日没夜
地驻守在工作岗位。
几次生死攸关时刻,他都舍己为人,用一具血rou之躯为其他人争取逃亡时间。
现在落得一身病,动辄疼得咬牙切齿,全靠药撑着,也绝无一句怨言。
他对不起那女人,可他是真对得起人民。
下属不知道能不能成为冯仲良那样的人,可他觉得,成为一个对得起自己的人,也不错。
坚持三个月不退出,是他选的,他要对得起他的选择。
冯仲良骂得对。
是他错了。
*
司闻从酒店出来,上了车。
仰面对着车顶,他闭着眼,全是冯仲良那个极力掩饰惊诧的眼神。
他并不怕他,他只是惊讶。
可无论是什么,司闻的目的都达到了。
他把手机掏出来,通知秘书明天回歧州,把航线申请好。
电话通了,他先说话:“明天十点回去。”
那头没说话,他皱眉:“听不见?”
“你是让我去接你?”
周烟的声音。
司闻睁开眼,眉头敛起。
把手机拿起来,真是她号码。
他捏捏眉心,说:“明天两点到机场接我。”
周烟问他:“我拿什么接你?”
司闻:“你自己想办法。”
“我车坏了,去修了。”
“你那车我也不会坐。”
“……”周烟吸一口气:“那你自己回去吧。”
“楼底下车库有一辆SUV,车钥匙在玄关。”
周烟想了一下:“你是暂时借我开,还是就给我开了?”
司闻困了,就给她挂了。
司机看他挂了电话,询问:“先生,我们去哪里?”
司闻闭着眼:“回酒店。”
*
周烟被挂了电话,没什么所谓,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很像在报她挂他电话的仇。
她看着屏幕上一串号码,给他存上,备注‘司闻’。
看了一阵,又删掉,改成‘老混蛋’。
再看,这就顺眼多了。
她在糖果更衣间,手肘拄在桌面,手心撑着下巴,眉梢都笑起来。
自己却浑然不觉。
门开了,经理进来通知几人大包,没有她。
她摸上烟盒,出了糖果,到隔壁台球厅,买了一个小时。
厅管又送了她一杯伯爵茶,还给她一个nai包:“烟姐有段日子没来了。忙?”
周烟想想她近几个月,好像也不算忙:“还行。”
两人说着话,韦礼安从楼梯口上来。
他看到了周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