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脸色笑容越发坦荡开怀,朗声说道:“王爷误会了。下官区区五品之职,怎敢问罪于王爷。只不过此事牵扯到王爷的一世清名,本官此举也是为了王爷的名声着想。倘或王爷执意不肯去公堂对峙的话,恐怕旁人不会以为王爷是自持身份,反而会觉得王爷是……做贼心虚也未可知?”
南安郡王冷哼一声,目光定定的看着赖瑾,眼中杀机毕露。
赖瑾颇为女散漫的耸了耸肩膀,开口说道:“下官知道王爷对下官误会已深。不过这一切也都是王爷先入为主,以为下官会对王爷不忠不敬之故。不过王爷实在是多虑了。下官乃是圣上钦封的五品官员,朝廷钦差,其品性为人自然是圣上考校过方才放下官外出为一地父母官员。王爷就算是不相信下官也该相信圣上的眼光才是。”
说到这里,赖瑾陡然停住片刻,有意扬声说道:“亦或者王爷原本不信的竟是圣上,同时不尊不敬不忠的也是圣上。所以才对为陛下尽忠尽孝的赖某如此……芥蒂?”
南安郡王神色越发冰冷的哼了两声,负着双手大步流星的出了大营。其后锦衣亲军连忙跟随。那情形,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是锦衣亲军在护卫南安郡王呢。
赖瑾细细看了一会子,不以为然的嗤笑一声。也慢悠悠的出了营帐。待看到外头如今的情形,赖瑾微微加深了嘴角的弧度,内心越发满意了。
却原来,南安郡王麾下将近三百近卫阻拦在大营门口一身戎装手持兵器神色不善的挡在前面。圣上麾下锦衣亲军则将南安郡王团团围在中间与南安郡王的亲卫军对峙着。从远处还源源不断的走来西海水师兵将,全都默默的站在了南安郡王亲卫军身后。
赖瑾好整以暇的挑了挑眉,扬声问道:“南安郡王这是准备挟兵自重吗?”
南安郡王脸色自得神色丝毫不改,口内却不紧不慢的说道:“本王岂敢。只不过这些兵士爱护本王,这些也都是他们自动自发的举动罢了。”
赖瑾的目光转到其余众将士的身上,神色冰冷的说道:“当兵打仗,保家卫国。你们要戍卫的是大业朝廷,是乾元帝陛下,是大业朝亿亿万的老百姓,是大业朝的壮丽河山。现如今你们聚众拦路,难道是想要护卫这个触犯了朝廷律法暗中唆使水军将士冒充海贼掳掠客商的南安郡王吗?”
除了依旧神色决然的南安郡王亲卫军之外,其余不明所以然的水军将士们有些不安的sao动起来。
赖瑾索性将之前南安郡王派人劫掠西海诸国商队的事情说了出来,末了说道:“本官亲自前来水师大营请南安郡王回衙门问话,也是给南安郡王一个澄清自己的机会。倘或他真的做了这件事情,国法规矩。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哪怕是贵为郡王的南安王爷也不例外。倘或王爷没有做过这件事情,你们如今的举动就是毁掉了南安郡王唯一一次可以澄清自己的机会。那么你们所做这一切,无论从忠孝仁义哪一点来看,究竟为的是什么?”
众位水师大营的将士们默然不语。渐渐挪动了脚步。
南安郡王亲卫军首领忍不住开口反驳道:“你撒谎,王爷光明磊落最是英雄豪杰,岂会做那样的事情。定然是你这个满肚子坏水的文官污蔑王爷。”
赖瑾嗤笑一声,开口说道:“人赃并获,其中几人竟还是王爷亲卫军中人选。难道你以为本官有能力买通那些身契家族都是南安郡王府家生子的亲卫私军来陷害王爷?只是本官何德何能,能让那些亲卫军连姓名都不要了,连宗族妻儿也都不要了,就是为了帮助本官诬陷王爷?那于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那位亲卫军首领被问得哑口无言。
赖瑾懒得与他理论,直接吩咐锦衣亲军将南安郡王押走了。南安郡王亲卫军们神色略有不甘的挡在前面,其余水师将士则犹犹豫豫的让出了一条道路。
赖瑾有些不耐烦的看着面前挡路的南安郡王亲军,挑眉问道:“你们这是要哗变吗?”
一句话未尽,锦衣亲军首领极其麾下军士立刻抽刀横档,神色冰冷的说道:“锦衣卫办事,闲杂人等退散。倘或再行阻拦,一律以叛国罪论处。”
几个亲军包括南安郡王的脸色微微一变。南安郡王轻叹一声,摇头说道:“你们退下吧。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本王没有做过,就是圣上也不会把本王怎么样的。”
赖瑾不屑的嗤笑一声,冷言冷语的说道:“自然是是非公道有定论,饶是王爷巧舌如簧,也抵不过铁证如山。我劝王爷还是安静片刻,免得风大闪了舌头,今后更无脸面。”
众多亲卫军听得怒目而视。赖瑾丝毫不理会,径自吩咐道:“将人好生‘请’到衙门去。我相信不过是问几句话而已,倘或王爷不是做贼心虚,应该不至于搪塞至此吧?”
南安郡王冷哼一声,甩着袖子挺胸抬头的走了。
其余亲卫军壮声势似的举着兵器喊道:“王爷威武王爷威武——”
赖瑾面上无所谓,心中却恶意的想到:“怎么不说王爷万岁咧,倘或说了这一句话……”
赖瑾惋惜的摇了摇头,也一脸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