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气。但从情感上来说,看着他这狂喜乱舞满地乱爬的德行,艾利克斯真的特别不想夸他。
“那个,我觉得吧……”在机械师热切的目光下,他慢吞吞地开了口,“介于你刚刚转换完形态,我有理由怀疑现在你的灵魂与躯体之间的联结尚不稳定。建议你先去找个地方睡一觉,醒来之后再来跟我说话。”
“为什么这么说?”伊赞好奇道。
艾利克斯伸手指指自己的脑袋,面无表情道:“因为大脑不清醒正是联结不稳定的症状之一。”
伊赞愣了三秒,气得从兜里掏出把扳手想打他:“说谁大脑不清醒呢?”
“你啊,”艾利克斯非常镇定,“你摸着良心自己坦白说,放飞自我地说,你真不觉得你这到处乱跑到处嚷嚷的样子是不是特别弱智?说你大脑不清醒我说错了吗?”
“好像是有点弱智啊。”伊赞想了想说。
机械师下意识地抬手想摸摸自己光溜溜的头盖骨,结果摸着一手的碎刘海儿。
他忏悔:“哎呦你看我这记性!我居然有头发了,我都没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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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赞还维持着骷髅形态时,他用着塞纳的那身骨头架子,整天满处跑,风餐露宿,可能是有点脏兮兮的,但他本人的身体是根本连半点贝希摩斯位面的风沙尘土也没碰到过的,按理来说应该干净得很。
但只要他一想到他都个把月没沾过水了,心理上就觉得有点不大痛快。
所以他在法师塔里很不把自己当外人地简单冲洗了一下,洗完随便披了身从艾利克斯那儿借来的法袍,开始对着自己的工作服发愁。
亡灵法师看惯了骨头架子的垂头丧气,还从没见过他用本尊的脸撇着嘴是个什么模样,乍一见他这副表情还觉得有点想笑:“又怎么了?”
“你说我怎么进时空裂隙的时候,怎么就没往里面放点吃的呢?哪怕是块儿巧克力也成啊。”伊赞说着夸张地叹了口气,身子朝他一歪。人俗话都说孰能生巧,他之前这么大大咧咧地斜靠在亡灵法师身上已经有过无数回了,现在这一套组合技做得无比自然。即使这骨头身上长出rou来,也没能让动作慢下半秒。
有点热。大概是刚洗过澡,还有点shi漉漉的。
这是对方往他这边贴过来时,艾利克斯的第一感觉。
说实话,他钻研了那么久的死灵系,已经很久没有跟——有常人体温的——活人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了。跟法师议会扯上关系的这些人,比如说法罗纳、深冬和缪罗,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细究起来彼此间关系都不算太差,但很少有像这样的、两个人挨得足够近,能直接感受到对方身上温度的时候。
亡灵法师不太自在,但没有直接推开他,只是干巴巴地接着他的话茬问了一句:“饿了啊?”
“是啊。你会做饭不会?”伊赞抬了抬下巴。
艾利克斯无奈道:“你看我像会做饭的人吗?”
他倒是能搓点魔法制品出来,不过那只能暂时缓解饥饿,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机械师瞟他一眼,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的确不像。不过看人不能光看外表你说是不是。第一次跟何咏见面儿那天,我也根本没想到这小子做出的饭居然能这么好吃——”伊赞说到这里语声一顿,反应过来猛地一拍自己大腿,“对啊,何咏!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
语毕拉着他胳膊就是要奔着门外走,走到一半又如梦初醒道:“哎对了,你是不是还没让我见过你的真脸呢?没事,就算丑我也不嫌弃你。你要长丑了凑过来恶心我一下,我正好就吃不下饭了,省下多大一笔伙食费呢。”
艾利克斯被他一说才想起有这档子事儿,很听话地把自个儿脸上的幻象术给去掉了。
伊赞也有模有样地端详了他一下,奇怪道:“你眼睛怎么这色儿?银灰色?看起来跟瞎了一样……不对啊,你肯定没瞎,那这算怎么个回事?难道你们位面的什么重大疾病会让人虹膜病变?”
“这件事……怎么说呢,”艾利克斯酝酿了一下措辞,“跟我爸有点关系。”
“我的父亲,打生下来眼睛就是这个色儿,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用幻象术很难模拟出来。缪罗甚至特地试过,色号不是太深就是太浅,”亡灵法师心不在焉地叙述着,“当初有人觉得非常奇怪,为此甚至特地查了我们家的族谱,族谱查了没查到,就跑去翻史书,结果没有一个人是和他一样的。后来他成神之后,这就变成了光辉与奥秘之神的象征。”
“我平时不怎么露脸也正是这个原因。虽然已经很少有人记得这些陈年往事,但保不齐还是有些人会特意去调查的。毕竟这个颜色的眼睛的确不多见,是吧。就比如说温妮莎,在发现我对图恩洛拉亚非常熟悉之后,怀疑过我的出身,估计没少调查相关的资料。在群星之墓,在发觉湖中奎克是他本来的模样之后,她大概有刻意留意过湖中的倒像,并且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看见了我的眼睛。”
“你想啊,当时已知的具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