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作发布会结束没多久,霍城予又一次提出跟她分手,那时他正埋头于工作,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总是很容易,轻描淡写又不容置喙,“我们结束吧,请你从我的办公室离开。如果想要什么补偿,尽量在这两天告诉我。”
楚笑妍怔住了,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哀求了很久,求他不要离开她,甚至脱光衣服跪在他面前,可他只是嫌恶的暼了她一眼,问她是不是想被保安拖出去。
这个男人怎么舍得对她这么狠心?
楚笑妍的情绪濒临崩溃,她躲在房间里,用薄薄的刀片划破自己的小腹、大腿,听着经纪人在门外焦急的给他打电话。
可是这次不管用了。
他没有来。
她挡在公司大门前,当着很多人的面质问他,他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开,留她一个人顶着哭花的妆容被人指指点点。
当她发现这样都无法挽回和他的感情,她选择了滥交。这个男人无论如何不肯碰她,可背地里想染指自己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她咬着嘴唇,不相信他还能视而不见。
霍城予对她的感情始终维持在表面。得知她的所作所为,不说嫉妒,甚至连失望的情绪都没有,仿佛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不过她终归顶着他前女友的头衔,负面新闻即将爆出来的时候,经纪公司准备冷藏她作为处理,霍城予动用了些关系,帮她镇压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媒体,保住了她的声誉。
楚笑妍说不清自己是怨恨还是感激,当她带着复杂的心情和某种希冀找到霍城予,他却只是微微笑了笑,说出的话寡薄的让人绝望,“你不用想太多,只是有个人教会我,对前女友还是厚道些好。”
那天面对他的纠缠,付絮只是充满讥讽的看着他,“那楚笑妍呢?”
她说:“还是说你已经习惯性的冷落女朋友,不管担当这个身份的人是谁。”
和你在一起,未免太可怜了。
这句话她没说出来,他却读懂了。
霍城予捂着眼,疲惫的勾了勾唇。
付絮只是想到了自己。
她从他和楚笑妍的感情中想到了自己,甚至有些同情她。
这着实讽刺的很。
终于,他跟楚笑妍彻底分手了,可以堂堂正正的求复合。
他在商务大厦楼下站了很久,才等到她从公司门口出来,“给我点时间,我们谈谈。”
她看了他一会儿,说:“好。”
车里,他感到额头上出了些汗,自从过了三十岁,很少再这么紧张过。
他该怎么开口。
预想中他应该是平心静气,理所应当的要求说我们重归于好吧。
但话到了嘴边,却直觉时机不对。
她身边有了沈冬绪,以及觊觎她已久的任铮。
任铮或许不足为患,她跟沈冬绪却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可他们才认识多久。
区区几个月的功夫,能建立多深厚的感情呢。
难道仅仅因为他是她的初夜?
他说:“就算你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在结婚对象的选择上也该慎重些。你真的了解沈冬绪吗?更何况,他还比你小三岁……”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古板了。”付絮揉了揉酸疼的后脖颈,她半阖着双目,嘴角的笑容显得既嘲弄又不那么嘲弄,“放心吧,他和你不一样,我不会重蹈覆辙的。”
他握紧方向盘,喉头鼓动,“有什么不一样?”
付絮还真的颇为认真的思索了片刻,“你知道吗?我们刚决定在一起时,你妈妈就曾预言过你对我的喜欢撑不过五年,她劝我不要在你身上浪费青春。”
霍城予的妈妈在两人刚分手的那段时间,还常常联络付絮,十分关心她的情绪和生活状态。对于她,霍母是欣赏和接纳的,但从一开始,霍母就对他们的感情不抱期望。
“她很了解她的儿子,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更能吸引他,一个人很难完全舍弃内心真正偏好的东西。”
霍城予哑然。
她的笑意惯常柔和,仿佛烙印在她脸上,时间久了,他就总以为她是快乐的,快乐到百毒不侵。
他从没想过,在和自己相伴度过的每一天里,她是怀抱着这样一种卑微又悲观的念头。
“沈冬绪不一样,他说他喜欢我。我没能陪伴他身边的那几年,他还是一直喜欢着我。”付絮轻声说:“所以我想,我应该是他钟爱的类型吧。”
之后的半个月里,他找过她很多次,说服自己放低身段丢掉自尊去挽回一段感情。
她起初还顾忌着颜面,好声好气。
后来直接拒绝与他多谈。
他第一次体会到感情上的不平等带来的沮丧、难堪和痛辱。
再后来,她跟着沈冬绪离开了A市。
没多久,他看到她在社交媒体上上传的照片,下方的定位显示地点在日本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