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去想“尹骄宇”这个名字。他抽了抽鼻子,想着干脆自己单独去岛上玩个一两天好了。
想到这里,洛迦干脆当机立断地上网,找了家小岛上的旅馆订了个单人间和第二天清早出发的最早一班船票,又上了个起床闹铃。
差不多收拾好了之后,他爬上床成大字型躺下,可能是一路上已经哭的筋疲力尽,也可能是常说的心如死灰,没多久他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境里乱七八糟的一片,先是尹骄宇出现,一改平日的言简意赅的风格,絮絮叨叨的对他说洛迦你知道做模特最麻烦的是什么吗,是要忌口啊,不能吃肥吃辣,偶尔长个痘痘就要紧张半天……然后乔染又跳出来说alan你不准跟这个小孩讲话,我们都结婚了啊之类的。最后洛迦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俩手挽着手走远了,自己哭晕在厕所。
一觉起来,洛迦只觉得睡之前更累,枕头上都是没干的泪痕。他木然的爬下床,随便洗了把脸。
一瞅镜子里自己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乱草一般支愣着的头发,苍白的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就跟犯了病一样。
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又扒掉一身衣服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拎起昨晚收好的背包轻手轻脚地准备离开。
临走之前,他给卿远发了条短信【卿远哥,对不起我要爽约了,祝你采风愉快~】然后就把手机扔在了桌上,走出了门去。
凉爽的清晨微风徐徐,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连太阳都还在赖着床。校园里原本就因为暑假散去了一大批学生,现在又这么早,更加是寂静无声,只听到小鸟的叽喳和偶尔的汽车路过的声音。
怎么看也只是个平常的一天,有谁知道一夜之间,他洛迦的世界却几乎崩塌了。
等卿远看到手机里那条短信,开车冲到码头的时候,洛迦早就乘上五点半那趟轮渡离开了。
“洛迦啊……”卿远苦笑地叹了口气,也真是难为这小孩在这种时候还反应的过来要防着自己。连个趁虚而入的机会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是该为洛迦这种果决的态度欣慰呢还是纠结。
算了算了,先去岛上再说吧,反正就这么大点地方,难道还怕找不到人。卿远摇了摇头,登上了下一班轮渡。
颐和小区的公寓里,尹骄宇瘫在沙发上揉着太阳xue,沙发上一阵浓重的酒气。
昨晚被乔染那一番告白震惊得差点丧失心智,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应该追上离开的洛迦,把那小孩搂进怀里,坚定的告诉他自己心里只有他一个,乔染只是他的过去而已。
那一刻,只是因为基本的责任感告诉他,不能将高烧无力的乔染丢下不管,更不用说之前乔染提到的那些追杀他的“仇家”万一追上门来又该怎么办,他总不能拿人的性命开玩笑。
可是在他把乔染安置好在床上之后呢?难道他能骗自己说掰不开乔染握在自己手腕上虚弱的手指吗?就算是如此,难道他不能动动手,给洛迦打个电话过去稳住他吗?
是真的因为只是不能扔下病人的道义感,还是是因为自己心里真的在犹豫,怕自己不能给小孩一个百分百确定的保证。
这问题,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偏偏乔染还不给他时间想清楚,爬上了尹骄宇主卧的大床还不够,还撒娇弄痴的想拐尹骄宇一起上床。不说自己浑身发软能做什么吧,陪着睡觉还是好的。
那妖孽本就极尽勾引之能事,现在又多了分病美人的虚弱劲儿,缠得尹骄宇头痛不已。幸好他服用的感冒药中有着催眠成分,尹骄宇才逃过一劫。
在客房里的大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猝不及防映入眼帘的是小孩大大的笑容,依旧是那张在欢乐谷戴着阿拉蕾鸭舌帽拍的照片。
他笑得那么开心,看的尹骄宇的嘴角也不禁扬了起来,突然间无比想念洛迦。
他调出号码,正想给洛迦拨过去,心下又一阵犹豫。想起之前乔染在楼下对他说的那番话,破天荒的深深叹了口气。
若是早几年,甚至是早几个月听到那番告白,他也一定会不计前嫌,舍弃一切怨恨纠葛地接纳他。或者说,从乔染离开的那一天开始,他就一直在等着他回来。
可是自从洛迦没头没脑地闯进了他的生活之后,好像一切都慢慢的不一样了起来。那小孩太会闯祸,太能把他搞得措手不及,让他想念乔染的时间越来越少。
好像一直以来都是那小孩在讨好着关心着他,尹骄宇随手把手机扔在床上,重重地仰躺了下去,明明也是喜欢洛迦的啊!可乔染说,我剩下的一辈子都是你的。
梦寐以求了多少年的一句话,终于听到他说了出来,自己不该是兴奋不已的吗……
为什么没有立刻答应他?……为什么那一刻想的竟然是去留住黯然离开的洛迦。不是跟自己说好了会一辈子爱着乔染的吗。
尹骄宇心中烦躁不已,一翻身起了床,去酒柜抓了一瓶威士忌,拧开盖子一仰头灌下大半瓶,呛得直咳嗽。
似乎是想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