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茶水顺着两人的下巴大片落下,一只铁骨似的手掐住了俊英的腰,另外一只几乎要捏碎她的肩头。
男人没有张嘴,任对方胡乱的吻着他的唇,坚硬的牙齿互相碰撞,末了,俊英呆呆的撤回自己的唇,极力睁大眼睛,怕眼里的波水挡住自己的视线,她看了又看,发现大哥紧抿着唇,一滴水珠挂在下巴上往下滴,他看着自己,而她却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哥哥”俊英收回手,落魄的想要后退,肩膀上传来剧烈的骨痛。她又笑了一声:“您是觉得我脏了,所以打算再也不碰我了?”
宋振骐慢慢的收了放在肩上的那只手,却仍旧卡着她的腰,不让她退后分毫,浓黑的眼被下垂的眼帘盖上,忽而猛的抬起,肃穆尖锐的目光朝俊英射过来:“你知道错了吗?”
俊英啼笑皆非,迅速的眨眼睛,泪珠无声滴滴地往下掉,我错了?我错在哪里?因为跟那个人
她不想承认自己错了,承认错了又对得起谁?
俊英双膝一软,跪在宋司令的双腿间,贴到他硬邦邦的怀里,伸手去搂他的脖子,亲他的下巴和脖颈:“哥哥”
她要说什么?怎么说,怎么说他才会消弭那些芥蒂?
“哥哥我爱你,以后只爱你,永远爱你,我会陪你一辈子。”
宋司令垂首低望过去,俊英彻底脱离了儿时形象,圆滚滚rou感的小孩子变成了现在窈窕的丽影,嚣张古怪的性格也归于正常,会像一个真正的小女人般,柔柔的攀附自己无声的掉泪。
他抬手握住她的脖子,上面的肌肤温暖滑腻,因压抑的哽咽而传来微弱的震动。
那只手不断的摩挲着俊英的脖颈,宋振骐将她搂了过去,握住俊英的脖子提高,到两人对视的水平线,他望着她的泪花,仍旧在回味刚才的表白。然而越回味,越乏力,越乏力,越无味。
他等这一句,等了多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许在那个男人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等俊英的这句话。等她告诉他,她谁也不要,只要他这个大哥。因他可以谁都不要,只要自己的亲妹,他做好了一万分的准备,预备着应付以后会出现的问题,如何去解决,如何让她相信他,又如何用自己所有的能力和权力护她一世的安稳。
但是——这些问题,绝对不包括她会爱上另外一个男人。
要说她不爱姓陈的,他不信。俊英曾经为了他去杀了张嘉怡,陈昭廷伤他到住院,她却仍旧去见他——让那个男人在病床上干她!
宋振骐心下很凉,仿若冬季海平面上结吱吱吱的,在一夜之间结了厚厚的冰层。
他的俊英,他的好妹妹,作为他一辈子命中的爱人,她已经背叛了他。
我当然知道你是爱我的,俊英,可是啊,你已经不干净了——不是因为你跟别的男人上床,而是你的心已经分裂了,有一半的心脏,不是为我在跳动。
不是完全属于我的东西,我怎么去要?
“还不想认错吗?”
宋振骐终于还是松开了她,也许后来他还给过她机会,他给她找了这么多男人见面相亲,三个月一百一十天,每一天,他都在等着她来找他,告诉他,大哥,我谁都不要,只要你。他等了又等,耐心和爱意也就这样等得浅了、淡了。
此刻,她竟然还避开那个男人,是表示她心里还有那个人?
宋振骐起身,双手握住她的肩头用力的摁了摁:“就这样吧。”
“就这样?”俊英挑眉,狠狠的抹了一把眼睛,眼角擦得通红,她愤怒的跳脚:“什么叫就这样?你不要我了?”
太好了!太Jing彩了!她前脚不要陈师长,后脚大哥就不要她了!
头皮阵阵的疼,心口也疼,后背岑岑的冒着冷汗。
“你不要我了?凭什么?!”
“凭什么?”宋振骐侧过身来,以余光冷冽的扫向俊英:“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还想跟你大哥乱lun一辈子?”
俊英抓起茶杯朝他泼去,男人生生的受了,脚步定成铅石,眼前一片冰凉的水花簌簌而下,茶叶粘在脸上,他一片片的抹下来,用手指弹开,似乎很有耐心很有长辈风范:“不要胡闹了,听话。”
“以前叫我听话,现在还叫我听话?!”俊英捂起耳朵,控制不住的佝偻着背脊,简直无法呼吸,浑身每一根筋络都被郁气和痛苦给撑满,她觉得自己快爆炸了,每一寸皮肤都张到好痛。脚步凌乱的团团转圈,大哥站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却好像是站在海峡的对面,摸也摸不到碰也碰不到。俊英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尖叫起来,刺耳的叫声在头顶不断的盘旋。
宋振骐猛地阔步过来,将委顿在地的小疯子搂进怀里。
他死死的扣着她,侧脸紧紧挨着侧着,重重的抚摸她的背:“嘘嘘嘘嘘别哭了,俊英。别哭了。”
也许这样是最好的,他的俊英不用再为他背负罪恶,她想爱谁就爱谁,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一滴泪水从眼角滑下,他狠狠的闭了一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