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还是继续睡?”寒千问。
但是星北流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神色恹恹的,蜷在床边闭上了眼睛。
寒千叹了声气,她只听陈曲说了星北流在宫里出事了,却不知道具体细节,所以对星北流现在的状态完全无法把握,一切都只能等长光回来。
她给星北流拉上被子,端着碗出去了。
屋子里再度恢复寂静和黑暗,星北流却在寒千关门的一瞬间睁开了眼。
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慢慢摊开掌心,现出被他紧紧握在手中的东西。
是长光的铃铛。刚才他就一直握着这对铃铛,力道大得在掌心中留下了一道道红痕,但他却像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用那种有些痴痴的目光注视着它们。
长光为什么要把铃铛留下来……
脑中乱作一团,毫无头绪的胡乱猜测、大殿上嘈杂的人声、过去的记忆……所有的东西都混作了一团,甚至让他有些无法辨别自己现在在哪里。
星北流慢慢地坐起身,捧着那对铃铛,借着窗外投入的暗淡光线注视它们,忽然间,眼泪流了出来,打在铃铛上。
一滴一滴有些清脆的声音,宛如要与窗外的雨落声融在一起。
他一边无声流着泪,又突然咳嗽起来,咳了几声后呕出一口斑驳的血,沾染在铃铛上,和他的眼泪交混在一起。
星北流透过朦胧的视野看到铃铛上有些脏了,有些慌乱地伸出手,想去擦掉那些斑斑血迹,可是越抹越花,反而让两个铃铛几乎全身都被血迹弄脏了。
他死死盯着那对铃铛,眼泪流下,止都止不住。
长光也将他抛下了啊……
星北流捏着铃铛,摇摇晃晃地下了床,赤着双脚往前走,打开门走入了霖霖春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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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正帝的情况也不是很好,四五个医官围着他,内间频繁地传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他今天确确实实受了极大的刺激,再被主母气得不轻,回来就病倒了,沉如琰沉如瑜还有继后都在外面候着。
继后的神色十分焦灼,不知道是在着急威正帝,还是在着急今日殿上发生的事情。沉如瑜则有些神情恍惚,眼睛里光芒黯淡,显然心不在焉。
长光直接被领到了威正帝这寝宫来,他看了沉如瑜和继后一眼,冷冷地笑。
沉如瑜被他眼神一激,反而恢复了几分清明,回以怒视:“长光,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有的人心里还不清楚么?
沉如琰拦住了两边的人,笑着安抚道:“少说两句,父皇还没有好起来,就不要争吵了。”
长光懒得搭理这些人,汇报了星北流的事情,等着威正帝的回答。
威正帝直接让他进去。
长光进去后单膝跪在威正帝床前行了一礼,威正帝伸出枯槁的手摆了摆,让人给他端来凳子坐下,几个御医还有伺候的宫人都被他赶了下去。
长光右手放在腰后,轻抚着腰间短刀,此刻十分想一刀刺入病床上威正帝的心脏里。
不,还不能这么着急。如果让他这么轻易地死去,那才是便宜了他。
要留着他的命,要让他被病痛一点点折磨,要让他声名具损,要让他看到自己妻离子散,身边无一依靠,要让他在绝望中死去。
长光轻抚着刀鞘,心头轻笑。
威正帝止不住地咳嗽着,长光便耐心等待,等他稍微好一些了说话。
“长光啊……咳咳……咳咳咳……大公子在你那里……咳咳咳……朕,朕放心……”
“陛下自然放心,大公子无碍。”长光恭敬地回答道。
威正帝勉强地点头:“你千万好好劝他……不要怪朕……咳咳咳……”
长光勾起唇角,威正帝还真是好打算,用自己对江家、对他的恩情,来诱他去劝导星北流。
不过,威正帝是什么时候如此笃定,他在星北流心里占据有重要的地位?
似乎并不太重要,不是什么让人不开心的事情。
“大公子有对你说起……说起那个什么醒梦花的事情……吗?”威正帝又问。
长光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
死性不改的男人,这个时候还在装作自己不识得醒梦花。
要不是从星北流那里听来了当年的真相,长光还真的就要信了,他对醒梦花一无所知。
长光摇摇头,十分实诚地回答道:“大公子只说,这不可能,不会有人因为吃了醒梦花死掉。”
威正帝稍微宽下心来,叹了声气:“朕没有想到还有如此邪门的东西,也没有想到原来璃狼是死在这东西上,真是苦了大公子,要背负这样的污名……”
长光的眼睛里浮现几道血丝。他双手握拳,忍了又忍,平复狂躁不已的心情。
如果不是威正帝,星北流本来就该是一个普通的人,像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那样无忧无虑长大,说不定会一辈子和他还有他的父母住在一起,一起生活在东荒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