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有些哽咽,“朕身为一国之君,是天羽国万千子民的希望,古人言居庙堂之高而忧其民,朕在这个位置上有太多的逼不得已,很多事情都无可奈何,你不要怪朕好不好?”
云念心凉了,凄婉一笑,“陛下严重了,臣妾怎么能和天下苍生相比。”
本来就是为了报恩,从一开始就不该抱有奢望,如此就不会再有……失望。
苍奕说了好些哄他的话,云念一直不Yin不阳的,心里委屈极了,面上仍旧不动声色,旁人瞧不出任何端倪。
他想回青丘了。
他不想报恩了。
他想长老了。
后来,苍奕厌倦了他的不理不睬,转身离开了储秀宫,踏出门的那一刻,还是将手里的符纸贴在门上。
强大的封印笼罩起整个储秀宫的那一刻,云念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黄昏之际,边关传来消息,淳英与敌军一战,大获全胜,收回一座失守的城池,城中染了瘟疫的难民无缘无故好了一大半,蔓延之势得到了有力的抑制。
苍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捏碎了手里的茶杯,鲜血滴落,染红了宣纸,上面画了一个美人,正是笑魇如花的云念。
他不得不放手了。
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喝了很多很多酒,醉得意识不清,迷迷糊糊地走到了储秀宫,推门进去看见了正在换衣服的云念。
苍奕眼睛红了,踉踉跄跄地走过去,紧紧抱住了云念,粗鲁地伸手去扒他的衣服,滚烫的唇舌在他颈间又舔又咬。
云念眼神冷冰冰的,一把推开了身上的人,拉好自己的衣服,“陛下,臣妾今日身子不适,不能侍寝,还请陛下见谅。”
皇帝到底醉得不轻,突然有些生气。
他贵为天子,想要的人从来就没有被拒绝过,都是迫不及待地洗干净送到他床上,偏生在这里,一次又一次的吃了闭门羹。
他心里不爽,盯着云念看了好一阵,猛地将人推倒在床上,欺身压了上去,吻住了那柔软的唇舌。
云念抬手朝他后颈砍了下去,苍奕瞬间软软地倒在了他的身上。
“不识好歹。”他一把掀开身上的人,用手背擦了擦嘴,挥手把人扔了出去。
从那天起,苍奕就再没有来过。
三日后,储秀宫来了位不速之客,国师。
他带着几个太监,端着三尺白绫,如入无人之境般,径直推开宫门,来到了云念的面前,这宫里的人,大抵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云念仿佛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不悲不喜,淡定地剪完了手里的花,回到殿中,还给国师倒了杯茶。
“国师远道而来,辛苦了,不如坐下来,喝杯茶歇歇。”
国师淡淡地笑了笑,将手中的圣旨双手递过去,“多谢娘娘好意,老臣也是依旨行事,娘娘请吧。”
云念随手将圣旨扔在了桌子上,慢条斯理地喝着杯里的茶水,“国师想必还有话同我说吧?”
国师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小太监们鱼贯退了出去,空荡的宫殿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娘娘果然聪慧。”
“说吧,”云念放下茶杯,冷冷地看着他,“你千方百计置我于死地,是谁的主意?”
“娘娘误会了,老臣并无此意,”国师从怀里掏出一个装着丹药的小瓶子,“这是假死药,您服下以后,老臣自有办法送您出宫。”
云念挑了挑眉,拿着瓶子看了看,“这也是你上面那位的意思?”
“的确是我家主上的吩咐。”
“好,”云念笑了笑,“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考虑一下。”
“娘娘尽快,老臣在外面随时恭候。”
国师离开以后,小兰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哭得喘不上气来,“娘娘,一定是国师假传圣旨,陛下那么疼您,不会这么做的。”
云念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傻丫头,你跟我那么久,怎么就学不聪明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没有他的默许,国师怎么进的来?”
“不可能,陛下一定不知道,奴婢去求他,去求他救救娘娘。”小兰爬起来就往外跑,云念拦都拦不住。
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他一个人,云念突然觉得特别冷,双手抱紧了自己的身子,盯着桌子上的药瓶看了看,一把捏碎了它。
云念自嘲一笑,喃喃自语,“当初是你求着我留下,说什么此生非我不可,可现在也是你亲手要拿我去换江山。”
“还好,我从来没信过。”
他的眼里突然红光大盛,发丝无风自动,房门“砰”得全部关上,到处燃起了熊熊大火,他整个人置身于火海,无波无澜,一动不动。
“走水了!”
外面响起了尖叫声,所有人都提着木桶去打水,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救火。
国师眼里罕见的有了慌乱,主上再三叮嘱不能伤了云妃娘娘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