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被她这话惹得动了真火,带着怒意轻推了她肩膀一下,冷淡地说:“对于不清楚的事,你还是多了解一点在来跟我说。”说完便走了。
他一直尽最大努力包容这个妹妹,虽然她对他的态度一向不怎么客气。这还是她第一次让他失控,在父母面前他硬气不起来,但是她总得学会尊重一下自己的哥哥吧。
秦瑜双眼通红地站在原地,从哥哥出柜、母亲住院到现在,她几乎没有合过眼。为什么他偏偏要是个同性恋呢?为什么一定要喜欢男人?男人有什么好的?这突然发生的事,让她感到了一股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秦瑜捂着胸口,眉头深深地皱着。
☆、和家人摊牌
江城江岭公司
秦念在江岭办公室的椅子上坐着,心思却根本不能集中到面前的文件上。
她双手撑着头,怨念地看着自如地处理着公务的老板,腿不安地抖动心里碎碎念着:不让我回家也就算了,居然还让我们上司看着我,出了事情还不让我管,我还是不是这个家的人了,虽然知道妈妈已经没有大碍了,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想知道啊,早知道就不告诉他了……
江岭在工作间隙抬起头,瞟了她一眼:“你再不好好工作,就没有加班工资了。”
“您当然可以冷静了,”秦念小声嘀咕着:“谁想要这个加班工资啊,根本安静不下来好吗?”
江岭放下笔,隔着个办公桌对她说:“你是说我没有你关心秦越?”
秦念更加小声地说:“废话,他是我哥。”连人也往里缩了缩。
但是你又不了解他,江岭根本不认可她的话。江岭眼中含着认真,眉头习惯性地微微皱着说:“但是你没有我懂他的处境。”
秦念略抬起头壮着胆子反驳说:“但是你爸妈和我爸妈又不一样,他们都是很老实平凡的人,很难接受这种事的,可能听都没听说过,我哥肯定会惨的。”她说完又不放心地眨眨眼问:“你……当时被,家里人知道了以后,他们怎么,对你说的?”
她是以为我当初过得很轻松吗?江岭冷淡地看了她一眼:“罚跪了一个晚上。”
秦念惊讶地紧咬嘴唇,眼睛不住地眨动。天呐!那也太久了吧!“没事,”江岭说:“如果你哥也要被罚跪那么久,我会陪他的。”说完头一低,就不再看她了。
诶……秦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到他嘴边露出一丝微笑,拿不准他是不是说着逗她的。难道同事说的,江总平时看着一本正经的,其实挺关心人还爱开玩笑的话是真的?右手撑着下巴埋下头,她只觉得心里更乱了。
听秦念说了过,秦越的父亲是个很严厉地人。大概就跟他爸一样吧,难怪他要离开家乡了。但对于江岭,他只能老老实实待在父母身边,一直跟父母住在一起,管理着父母留下的公司。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就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看着好像管理着这么大一个公司,其实根本就没有自主权。
江岭坐在办公室,一直貌似淡然自若,其实心里挺烦乱的,他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从来,他知道了的事情就忍不住去管,但插手别人的事不一定会让人感觉好的。他也说不上自己有多喜欢秦越,心里却一直想着他的事。他觉得自己这点就像个大妈一样,所以他让自己尽量不要多想,只做好秦越让他做的事就够了。
从工作中抬起头的时候,他也没有注意秦念已经离开了,依稀记得好像她对他说过一句什么。空荡的办公室只剩他一个人,周围的办公楼的灯光也因为十一长假而变得格外暗淡。
黑色的烫金签字笔不小心从他手指间滑落,一种非常糟糕地感觉席卷了他的内心。这种孤单的感觉是什么啊,这样挺矫情的,他站起身在拉开了窗帘的落地窗前点燃一支烟,望着窗外。
这一年来,真的感到了别人形容的厌世感,不是因为痛苦,不是因为不如意,只是因为……无聊罢了。
生活中没有一点有意思的事,过一天和过一年都是一个味道。灰色的烟雾从他手指间渐渐弥漫开来,他看着那一点小小的、晦明变幻地红色光芒,心想,应该回家了吧。可是,他并不想。
想了想,江岭把东西一收,关上灯出了门,还是去找小明吧。
楼里很暗,因为放假虽然有人在加班,但基本上都已经走了。他本以为外界对自己的影响已经很小了,但感受到这些,让他现在无比想和人说句话。他走出公司大门,回头看了一眼,上了车。
大概都是觉得尴尬,这一年来,他和过去的朋友都没什么来往了,他也没结交什么“圈内人”,这时候也就和张明走得近些。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喜欢同性的,但“同性恋”这三个字加在他头上便让他感觉像是某种侮辱。和男人恋爱这种事,完全给他压上了一座道德的大山,在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时,恍惚之间他甚至也会想,自己怎么能和一个男人恋爱呢?这也太奇怪了。
如果这期间不是张明总在开导他,他恐怕会被这些负面的东西搅得更加心如死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