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反扣住尉迟秋的双手,毫不顾忌地撕扯尉迟秋的衣服。
尉迟秋挣扎不得,他虽知宁悟并无龙阳之好,但这羞辱的动作仍让他感到恐惧:“你要干什么!”
“放心,我可没有苏承靖那么恶心,”提起苏承靖,宁悟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撕了尉迟秋的衣服之后便没有再进行下去,只是语气变得很是愉悦,“舞韵,把我给秋公子带的礼物送进来。”
舞韵拍了拍手,两个侍从抬着一人多高的物件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放下,掀开盖在上面的红布,原来是一面做工Jing致的琉璃镜。琉璃镜制作工艺繁琐,耗价不菲,便是在大冕也很很罕见,但它映照清晰,几乎能把人一模一样地照出来。
宁悟拖着衣衫不整的尉迟秋来到镜前,尉迟秋看到镜中的自己狼狈不已,状如鬼魅,恨不得一头撞上去,宁悟拧住他的手腕,将他的身子背对琉璃镜,又捏住他的下颔,迫他看着镜子。“怎样,秋公子满意吗?”
尉迟秋瞪大眼睛望着镜子,从脚底开始冒出的凉意,慢慢蔓延全身,他想起来了,那一直被他刻意遗忘,如今却不得不面对的真相,他全部都想起来了。
镜中,他的背上,如同被刺上了一副美丽的图画,狰狞交错的藤蔓一直蜿蜒到肩胛,展示着蓬勃的生命力。藤蔓上有花含苞待放,甚至最顶端那一朵已经开的鲜艳妖异,占据整个背部的中心。
这是耀世,是最极致的耀世。如同他的名字一般,那花开得如斯耀眼,夺目灿烂。而这一切,便是以尉迟秋的神智作为代价。
所以,他并没有昏睡,在那些他失去意识的时间里,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是独自发呆傻笑,还是如同那两个孩子做出惊悚的鬼脸?亦或是一遍一遍唱着那荒腔走板的凤凰引?
尉迟秋知道,自己已经开始了疯癫。
“宁悟……你就是想看我疯了的样子……”
宁悟的声音如同恶鬼,慢慢凑到尉迟秋耳畔,低语:“是,真好看呢。你拉着佩儿说要给她画像,却写了无数个苏承靖,又自己涂抹撕碎。暴雨时你冲进雨里,在那棵烂桃树下跳扇舞……还有……”
“别说了!”
“不想听了?”宁悟伸手抚摸着尉迟秋背上的花纹,似乎很满意,“尉迟秋,我说过,我会让你明白什么是比死还恐怖的。”
尉迟秋牙关打颤,断断续续道:“你,宁悟……你才是,疯子!”
宁悟道:“你毁了我的丹室,我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你以为没有丹室里那些种子,我就没有办法再研制耀世?”他盯着尉迟秋的身体,眼中有着贪婪的光,“深植血脉之中传承数代,经受各种珍奇药毒的催化,甚至还有各门各派内功的洗练……哈哈哈,多么完美的种子,也不枉我守株待兔,好不容易把你抓住。”
原来从一开始,宁悟算计的就是尉迟秋体内的耀世。
“你……我……”尉迟秋骇然变色,想要反击宁悟,可如今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只能如同俎上鱼rou任人宰割。宁悟将他推倒在地,嘲笑道:“别白费力气了,尉迟秋,你就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清醒吧。”
没有什么比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疯掉更恐怖的事情了,尉迟秋的父亲,祖父……他们一代一代受此诅咒,活在这样的梦魇之中。然而他们比尉迟秋幸运的是,当他们发现自己开始疯了的时候,还可以选择自我了断,保留最后的尊严。
而尉迟秋,只能被逼着,等自己的神智慢慢沦丧,成为彻底的疯子。
☆、三十二
一个月后,从大冕京都传来了消息。
大皇子冷安珺意图弑君谋逆,带兵逼宫,为皇叔冷麒玉、三皇子苏承靖、四皇子冷安玥联手挫败。
冷安珺废为庶人,赐自尽。六皇子冷安琮立为太子。
宁悟听到消息的时候,气得掀了桌子。他在尉迟秋面前的自信满满并不是假装,他一直以为他和冷安珺的计划□□无缝,从一开始就解决了冷麒玉和苏承靖,冷安玥和冷安珏两人失意的失意,无能的无能,都不足为患。冷安琮更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娃娃。冷安珺苦心经营多年,再加上他宁悟从中周旋算计,原本该是万无一失的。可谁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冷麒玉才是真正Cao控全局的人,所谓他的下狱治罪和苏承靖被软禁,不过都是为了麻痹冷安珺所作出的假相而已。
计中计,局中局,这一盘以天下为赌的大棋,冷麒玉占了先手,并且早已胜券在握。
宁悟懊恼不已,他深悔自己一直把苏承靖当成了对手,汲汲营营,甚至早就把尉迟秋算在计划之中,结果苏承靖不过是他自己假想出来的敌人,而他现在,已经没有了改弦更张的余地。
冷安珺伏诛之后,大冕朝廷内开始了一轮彻底的清洗,原本宁悟埋下的暗桩被一一排除,冷安珺的势力被完全摧毁,苏承靖和冷安玥具加封亲王爵位,成为护持年幼太子的新生力量。
大冕内患已除,开始把目光投向兰绪。
不出半月,冷麒玉公开兰绪十大罪状,上书奏请出兵。英昭帝冷知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