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拍打着冷安玥,用这样的动作聊作安慰。冷安玥是脆弱的,即使冷安瑜已经死了三年,他仍没有从这悲伤中走出来。可冷安玥又是坚强的,梦境再美好,他也没有沉湎其中,直面着现实中的悲哀,背负着对冷安瑜的爱情前行。
冷安玥无处可逃,而苏承靖无可奈何。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没过多久,夜还是那么深,冷安玥依然在和苏承靖不停地诉说着,风透过窗吹进来,对着远处黑暗的宁城山,有Yin沉的凉意。
就在这时,那漆黑一片的宁城山上,忽然爆出了一丛幽蓝色的火光,如同流星一般稍纵即逝,如果不是苏承靖正好对着窗口,很有可能就错过了这一点光辉。
而后,山上又闪过星星点点的红色火光,也一样很快消失。如果说蓝色火光苏承靖还疑心是自己看错了,那红色的火光却是真真切切的,应该是什么信号,而火光湮灭之后,宁城山依然漆黑一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怎么回事?”苏承靖攒眉,沈暗鸣带着人马上山,至今没有消息传回,那刚才的火光到底是沈暗鸣的人发出的信号,还是兰绪的信号?
冷安玥错过了蓝色火光,因为发现苏承靖神色有异,转头看时,也看见了红色火光。他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一扫方才脆弱哀伤的姿态,十分冷静地看着窗外,轻声道:“三哥,只怕今夜有变。”
苏承靖继续望着窗外,想看看还有没有后续的信号传出,问道:“那是你和沈暗鸣约定的暗号吗?”
“不是。”冷安玥下了床,用火折子点亮屋内的烛台,幽暗的烛光下他的眼睛微微发红,但神色已经镇静如常,“这么显眼的火光,暗鸣不会如此招摇,应该是出了什么事,三哥,要不要派人上山查看?”
苏承靖叹气道:“先把衣服穿好,如果有变,沈暗鸣应该会传信回来,现在情况不明,还是暂时按兵不动的好。”
于是两人各自换了衣饰,收拾好了才前往王府别院的正厅。
天还没有亮,正厅值夜的侍卫正是最犯困的时候,冷不丁看见苏承靖和冷安玥过来,早有人急忙去通知胡伯,又把正厅的灯火拨亮,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露重夜寒,冷安玥披着一件薄薄的绒线披风,吩咐人上了热茶和糕点,盘腿坐在软榻上,而后问苏承靖:“三哥,可想好了要怎么办?”
“如果到天亮还没有消息,那就派人上山。”苏承靖沉yin片刻,道,“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该亮了。”
“嗯。”
他们之前已经睡了一觉,现在也不怎么犯困,喝着热茶吃着点心,随意谈了一阵,说起些小时候在定北军中的事情,不知不觉时间便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胡伯领着一个少年匆匆进了正厅,依次向苏承靖和冷安玥行过礼之后,胡伯侍立在冷安玥身侧,小声道:“王爷,沈侍卫传回了消息。”
那少年跪在下首,低着头看不清脸,闻言从怀中取出令牌呈上:“奉沈统领令,来向王爷求援。”
苏承靖不由脸色微变,沈暗鸣带走那么多人马,竟然还要来求援,可见山上肯定是出了大事。他看向冷安玥,毕竟是冷安玥的手下,不管他内心多么焦急,也不能越权行事。
冷安玥对那少年道:“抬起头来。”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少年,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威压,“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林泉,隶沈统领麾下暗星。”林泉不卑不亢地回答,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冷安玥。
冷安玥沉yin片刻道:“暗星……也罢,沈统领如何说?”
林泉将令牌托举起来,黑沉沉的令牌上嵌着一个“瑜”字:“沈统领已经确定了对方的踪迹,山上地形复杂,须三方合围。目前沈统领带着暗月、暗雾、暗星的人马,着令属下来向王爷寻求援兵……沈统领的意思,是希望三皇子带着暗辰的人马前去支援。”林泉说得很快,说完便看向了苏承靖。
不待苏承靖开口,站在一旁的胡伯第一个就出来反对:“不行,暗辰是四殿下的护卫,怎可随意调离?”
冷安瑜留给冷安玥的人马,后来被冷安玥归于沈暗鸣统领,分为暗月、暗星、暗雾、暗辰和暗流五部。其中暗辰是最为Jing锐的高手组成,一直被部署于冷安玥身边,作为他身边最强大的屏障。而暗流一向被派出去负责各种杂事,主力则被派往宁州城各处以及兰绪行馆。
林泉冷声道:“沈统领说,殿下可调回暗流暂时防卫王府,暗辰是五部最强,有暗辰相助,方能将那伙贼人一网打尽。”
“暗辰从未有过调离殿下身边的先例,”胡伯也是寸步不让,“你们月星雾三部都在,还拿不住一伙贼人?”
“暗辰上山,数个时辰之后便回,莫非胡总管觉得几个时辰王府便要出事,而白白浪费这能将贼人处置了的大好时机?”林泉年轻气盛,也不管苏承靖和冷安玥都在一旁,便和胡伯顶了起来。
两人互相辩了几句,苏承靖看不下去,忙向冷安玥使眼色。冷安玥慢悠悠地看两个属下越说越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