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手中的彼岸花,顿时人群躁动起来了——
“看!是彼岸花!沈清秋这厮果然和这禁术有关系!”
“堂堂一峰之主,竟做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既然他知道,为何不向大家讲明黔药谷的恶行好让大家提防提防?!”
“沈峰主最嫉恨邪魔外祟了,他勾结黔药谷,想必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
一传十,十传百,即便有人质疑,可最后仍草率地给沈清秋定下滔天罪名。
苍穹山派为首的峰主魏清巍和齐清萋欲想为沈清秋反驳辩解一下,但尚清华凑近在他们耳边说了什么,让他们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住口了。
而清静峰上下基本上被洛冰河控制住了,有人想站出来,然而被洛冰河的一个眼神震慑住了,竟一言不发地返了回去。
一时间,沈清秋孤立无援。众人与沈清秋之间对立分明,空气中仿佛火花碰撞,充满剑拔弩张的味道。
忽然,有个娇媚的女声道:“沈九?……你是不是沈九?”
是秋海棠!
一听到这个声音,沈清秋神色大变,微微低头。
秋海棠虽然已经不是青春少女,但脸蛋白皙如玉兰,妆容艳丽,加之身量苗条,姿色实在不俗。
那边秋海棠横剑于胸前,一副大不了杀了他再自刎的架势:“我在问你话!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沈清秋迟疑了一会儿,下定决心般地抬眸对上了秋海棠的双目。
秋海棠满面凄艳:“我就说,怪不得,怪不得我找了这许多年,也再没见过你。原来,原来你早就飞上枝头,成了高高在上的清静峰主人。哈哈,好风光啊!”
听了这些话,众人都在窃窃私语。
无尘大师这时开口道:“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若有什么话,大可好好说,说个透彻明白,一味指责,却不能叫人信服。”
秋海棠此刻俨然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她激动得脸色泛出chao红,挺起胸膛,大声道:“我秋海棠以下所说之话,如果有半句虚言,叫我受魔族毒箭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她直直指着沈清秋,眼中怒火中烧道:“此人现在是苍穹山派清静峰峰主沈清秋,声名远扬的修雅剑。可有谁知道,他曾经是一个什么东西!”
人群躁动越来越大了,有些修士还剜了沈清秋一眼。
秋海棠咬了咬牙,眼中恨意盖过了惧意,声音又高了起来:“他十二岁时,不过是我家从外地人贩子手里买来的一个小奴,因为是第九个,就叫小九,我父母看他被人贩子虐待,很是可怜,就带回家中,教他念书识字,供他吃穿用度,饱暖无忧。之后父母去世,我哥哥当家作主,给他脱了奴籍,还认作义弟。而我,因为同他一起长大,受了他的蒙骗……居然真的以为……我们是两情相悦……因而订下了婚约。”
她眼中开始泛起泪花涟涟:“我兄长十九岁那年,城中来了一名云游修士,那修士身怀仙术,城中人无一不惊叹赞服。沈九也去了试灵坛,他资质不错,被那修士相中,他欢天喜地跑回来,要离开我家。”
“我哥哥当然不同意。在他眼里,修仙之事,纯属渺茫,况且他已与我订下婚约之事,怎可忽然弃家离去?他和我哥哥大吵一架,当时郁郁寡欢,我们只当他一时想不开。谁知道,就在当晚,他凶相毕露,居然丧心病狂,将我哥哥和数名家仆一并杀死,横尸府中,连夜跟着那修士逃遁出城!
“我家经此一变,我一个弱女子,无力支撑,偌大家业,就这么散了。我苦苦寻了这丑人多少年,一直不得踪迹。如果不是今天受人之邀来此一遭,恐怕我这辈子都不知道,这个忘恩负义手刃恩人的小人,居然一路往上爬,爬到了天下第一大派的峰主之一的位置!”
秋海棠越说越悲愤,眼泪汪汪地跑到洛冰河跟前。而洛冰河则拿起了秋海棠手中绣着海棠花的帕子细细为她擦拭眼泪,语气温柔地安慰着她。
沈清秋手指摸上了腰间的修雅剑,众人立即紧张起来。看着众人以为他会出手而谨慎地看着自己时,沈清秋自嘲一笑——
他刚痛失金丹,额头发着高烧,身上寒毒发作,又有什么能力对抗众人。
此举,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断剑
沈清秋微微抬起下巴,眼睛微眯,低垂的睫毛,带着点儿拒人千里的冷调。嘴角划过犹如刀锋一般的冰冷弧线,眼角那陌生的凛冽寒光如匕首一般扫视众人。
那种视众生为蝼蚁的残酷藐视神色让人不寒而栗。
沈清秋一直觉得自己并非善类,既然这些人急不可耐地想要了自己的性命,那就休怪他施蛊打开不归路,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就这样,在烟雨蒙蒙中,众人眼睁睁地看着沈清秋将手中的彼岸花花瓣揉碎在他的掌心里,瞬间,沈清秋的手掌心上的彼岸花印记赫然在目。
霎时间,场面一片混乱,众人登时大惊大恐,惊慌失色——
“不好!沈清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