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就死去,总好过现在这样心神俱碎,胸口疼痛如刀绞一般,南宫稚柳扑在地上,泣不成声。
还没来得及向他袒露爱意,这心爱之人就瞬间灰飞烟灭。
只是纠缠了十数日,却像把一生的情爱悉数耗尽,心如死灰,只有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疼痛感异常鲜明。
璃景为他而死,那个嚣张跋扈、任性狷狂的美人,竟是爱他至深,他一介凡庸之辈,何德何能让他粉身碎骨?
他是个没用的废物,早该在遇上璃景之前就葬身荒野,而不是两情相悦之后,骤然天人两隔。
如果他这条命,能换回璃景死而复生,南宫稚柳宁可死去的是自己,而不是又变成孤伶伶地一个人,在思念与悔恨中度过残生。
泪水溅shi了冷硬的石板地,他缩起身体,将握紧的手贴上心口,痛哭失声。
花聿承刚睡下,就听到南宫稚柳回来的脚步声,他朝窗外看了一眼,发现对方面容惨白,脚步蹒跚,如行尸走rou一般晃进院子,萫書门第当下吃了一惊,披上外袍跑下楼:“南宫大哥?”
走近了才看到他衣衫凌乱,发丝披散,嘴唇破皮了,两目红肿无神,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他扶住南宫稚柳的肩膀,大声叫道:“南宫大哥!你清醒一下!”
南宫稚柳木然抬起头,形容枯槁,眼中一片死寂,看清是他,站稳身形,几不可闻地低语道:“聿承……”
“是我。”花聿承接过奕风递来的斗篷披在他身上,手指碰了碰他冰冷的面颊,忧心忡忡地问:“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南宫稚柳闭了一下眼睛,等眼前的黑雾散去,他有气无力地摇头,看了奕风一眼,别有所指地说:“人生苦短,青春易逝,劝君惜取眼前人。”
花聿承被他吓得不轻,轻掐他的人中,又拍拍他的脸颊,小声说:“南宫大哥,你见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你是不是中邪了?”
南宫稚柳只觉得身心疲惫不堪,费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碎玉摊开给他看,颤声道:“璃景死了……”
“什么?”花聿承惊叫一声,南宫稚柳合拢手指,连碎玉刺破肌肤的痛感都感觉不到,血色尽失的双唇抖动了几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我真后悔,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在路上就分道扬镳,让我……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他碎在我手里……也不至于……在爱上他之后……让他与我……如此……诀别……”
他说着说着,又哭出声来,本以为流干的泪水滑下脸颊,狼狈不堪,花聿承手忙脚乱地掏出帕子给他擦脸,犹犹豫豫地说:“南宫大哥……璃景……他不就在你身后吗?”
璃景……他不就在你身后吗?萫書bbs门第
南宫稚柳猛地回过头去,泪眼朦胧,只见那站在庭中,洒了一身月华的美男子,不是璃景是谁?
如梦似幻,让人心魂俱失,南宫稚柳呆呆地看着璃景,一时不敢靠近,生怕对方只是相思深处的镜花水月,一触及便如浮烟般飞散,还是花聿承一脸疑惑地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到璃景身前。
那双墨绿的眼眸映着月光,更加美丽妖异,南宫稚柳痴痴地看着他,颤抖的指尖终于触上他的脸颊,沿着那优美的线条滑下来,shi热的触感让他终于相信:他没死,他还活着!
狂喜之下,南宫稚柳眼前一黑,倒在璃景怀里,禁不住乍然大悲大喜,厥了过去。
花聿承又吓了一跳,小声问:“璃兄,究竟是怎么回事?”
璃景抱起南宫稚柳,脸上有几分惭愧之色,还有掩不住的得意,说:“误会,都是误会,明天再向你们解释,花贤弟,能不能借你的奕风帮个忙烧几桶热水,我得给他洗个澡。”
花聿承含笑应允,奕风也二话不说,烧了一大浴桶热水,璃景谢过他们,关上门,试了试水温,然后给昏迷不醒的南宫稚柳解去衣裳,带他一同浸入热水中。
手指抚上他破皮的嘴唇,又揉揉他手肘和膝盖上的跌伤,璃景有些心疼,把他搂得更紧了些,低声道:“虽然不该把你吓成这样,可是能听到你的真心话,也值了。”
洗头发的时候,南宫稚柳悠悠醒转,对上璃景柔情似水的眼神,他先是一愣,随即整个人扑到他身上,叫道:“璃景璃景,你还活著!”書芗txt菛苐
两个男人挤在浴桶中,空间显得分外狭窄,水溅出去不少,璃景圈环住他的腰,怜惜地轻吻他红肿的眼皮,柔声道:“笨蛋,我怎么舍得丢下你?”
南宫稚柳死死地抱着他不放,眼中又有泪光,像小狗似地把璃景的脸亲了个遍之后,又在自己手上掐出一块红印,才勉强相信这不是在梦中。
“你这坏家伙。”他想起当时的痛楚仍心有余悸,拽住璃景的头发埋怨道:“明明没死,怎么不早些出来,看我担惊受怕很好玩吗?”
璃景笑得有几分心虚,用唇堵住他的话,把南宫稚柳亲得面红耳赤,然后哄道:“我想看看在你心目中,我有多重要嘛!别生气了,以后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