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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密布,皓月当空。太子府里正为明日登基的新君紧密筹备未尽之事。
先帝驾崩不过七日,却是国不可一日无君,虽然举国上下大至皇亲国戚、满朝重臣,小至地方官员、黎民百姓,个个都一身重孝,太子府的今夜仍是人人面有喜色。
身为太子心腹的一帮谋士辅臣齐齐聚在府内,在并不喧哗的晚宴上对高居上位的那人轮流恭贺,太子的同母胞弟、宁王宫引也陪坐在侧。
众人皆是身著黑色袍服,唯独两位皇子身著的黑袍上隐有龙纹。平日里的宝玉冠带也都撤去,却掩不住两人与生俱来的贵胄之气。
宫引坐在太子宫弦的左下侧,两兄弟华丽俊美的面目竟有七八成相似。只不过太子宫弦面貌虽美,表情平和,唯眼神锋利如刀、不怒自威;宫引却是脸有梨涡、眼若春风,教人一眼望去看不出半点皇子威仪。
话虽如此,朝中却无人敢小视这位除了太子之外硕果仅存的皇子,当今太子宫弦的护弟之狠人人皆知。宫中的皇子一个接一个死於非命,先帝迫不得已才立了宫弦,昔年死去的那些皇子当中,好几个都曾错待他们兄弟两人。那几位皇子死得尤其悲惨,全是一剑横颈、身首异处,遗失的首级至今未曾入棺。
太子宫弦明日就会成为新君,今晚面上仍能不露得意之色,如此城府,令得跟随他最久的幕僚也为之心惊,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多言,这样一来,晚宴的气氛不免有些沈闷。
宫弦坐在上位沈思著什麽,全不在意场中已经无人开口,宫引却微笑著凑近他低声说话。两人说了几句,宫弦果然绽开笑颜,随後正了面色,对众人言道自己身体不适先行离去,余下的酒宴由宫引代他主理。
宫弦起身离去之後,众人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心中也知这是宫弦对他们的格外体恤。身为即将登基的新君,今晚若还在此饮酒作乐未免失态,也难免不耽误明日的正事,更何况宫弦向来不擅饮酒。但众人多年苦心绸缪方换来明日大胜,不让他们共醉庆功亦是有违人道,因此听了宁王宫引的劝,留他们在此开怀放肆,自己睁一眼闭一眼罢了。
宫弦出了大厅,便听见身後响起微微嘈杂,他似笑非笑的摇了一下头,吩咐门边当值的护卫小心安全,又摒退了在自己身边当值的贴身侍卫,继续朝前迈开脚步。
行了一小段路,暗处跃出几个人影站在他左右候命,他站在夜风中沈思良久,显是心中有什麽难解之事,那几人也默无声息,便似并不存在一般。最终他长叹一声,对那几人吩咐道:"照原计划,子时动手。"
那几人之中有一个身材高挑者,听见这句吩咐之後身子微微一动,宫弦背对著几人,因此并无察觉,另一人却不动声色的瞄了那人一眼。
顷刻之间,那几人便如来时般毫无声息的隐入黑暗,宫弦独自在夜风中提步慢行,不多时就走进太子府内的一片废墟。
那是已死的前任太子曾经的藏娇之处,自民间抢夺而来的美女大多关在此地。自从太子种种劣迹彰显,後又离奇被杀,先帝改立宫弦,这个机关重重的金玉监牢便彻底废弃了。
宫弦一步步走了进去,满眼的断垣残壁,满路的杂草丛生。他小心避过一路并未拆除的机关,几绕几转,行至一间透出隐隐烛光的小屋之外。
屋内响起夹杂著咳嗽的低沈男声,虽在凛冽夜风中也听得清清楚楚:"是你吗?"
宫弦也只回了他两个字:"是我。"
门内的男声又咳嗽了几声,低低的回道:"自己进来吧......我在喝酒,不得空。"
宫弦俊美的脸上竟然没有一点怒意,他很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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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说自己在喝酒所以不得空,敢让明日新帝自己开门的人,会生成怎般模样?
宫弦静静走近那个倚在桌前手执酒杯的男子。酒是醇酒,杯是玉杯,房内的摆置也与屋外的凄凉凋敝大不相同。
这间小小的屋子里面,竟然到处都是光彩夺目、价值连城的宝物,包括那个倚在桌前的男子,也是一身疏狂邪妄的俊逸风流。丝缎华服衬著那男子略带病容的脸,原本苍白的面颊因为饮酒而泛起桃红,狭长的眼里晕染一片微醺的醉意,低笑著对宫弦举杯。
"恭喜......你总算等到这日了。"
宫弦沈下脸,伸手去夺他手中的玉杯,"你伤势好了?这麽喝酒。"
那人手腕一翻,宫弦的手就夺了个空,那人身形一动,宫弦已整个倒在了他怀中。
看著明日即将成为帝王的宫弦脸上渐渐透出粉色,那男子的目光也渐渐痴迷,身体慢慢弯下去,暗红色的嘴唇离宫弦的脸越来越近。
宫弦挣了几挣,完全不得要领,原本镇静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惊慌,"你......你先放手!"
那男子动作稍稍一顿,仍是用力吻下,对方shi热柔软的唇舌中透过少许酒意,宫弦也禁不住微有眩晕之感,但更多的是那些一直强压在心底的无力与愤怒。他再一次压下了全部的恨意,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