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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山·狐狸洞
谢临渊抱着沈临砚落地的时候化出人形,看也不看就对后头跟来的谢朝云吩咐:“外头护法,莫要让人踏进一步。”
谢朝云脚步一顿,转身便守在了门口,幻出把长刀抓在手里帅气一挥,再往地面一指,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敬之?”
沈临砚闭目皱眉,很是难受:“做什么……”
“可能会有些疼,你忍忍。”谢临渊心疼的替他擦去额上的汗,轻声道。
沈临砚轻嗤一声:“得了吧~这点痛能痛的过刑台折磨人的法子?要来就赶紧的,少在那磨磨蹭蹭。”
谢临渊掌下燃起夹杂着惊雷的烈火团,就那样朝着沈临砚的心口发力一震,凝神缓缓将火团推进沈临砚的心口。
分筋错骨般的痛,撕裂着他的一切感官,沈临砚反倒扬起嘴角的笑:“你的荒火……也不过如此……”
谢临渊顾不得额上滴下的汗,看着沈临砚忍得辛苦,一咬牙,干脆闷头吻上了沈临砚的薄唇,想要尽一切努力去分担他的痛和疼。
“敬之,只要通了经络吐了淤血就会好受些,你撑着点,嗯?”
沈临砚没好气的睁开眼睛,心慌气短驳道:
“我要是没撑下去的能耐和毅力,现在还会在这跟你谈这种事?少小看我!哼……天帝和沈桦是你引来的吧?就为了破我制造的乱局?”
谢临渊默了默:“你不是一直都看得比旁人清楚么?”
“所以?”沈临砚静静的看着他,“你是打算阻止,还是打算站在我这边?”
谢临渊收回功力,看着沈临砚回复血色的脸,沉静道:“敬之,收手吧,天帝那我会处理好,咱们两个找个僻静的地方过日子,不好么?”
“你以为我想趟这趟浑水?”
谢临渊叹气:“你有选择的,敬之,只要你愿意,何处不是归处?我会陪你。”
沈临砚撑着地面起身:“我只是求一个结果,或许,我和林婉越都需要一个结果,说服她,也说服我自己,我们不可能放任天帝和沈桦就这么糊弄过去了的。”
谢临渊皱眉,上前一步:“你真的要去?”
“不然?”沈临砚回头,那一刻他笑得温柔,“大哥,我答应你,这事了结之后,我跟你归隐山林,带着朝云。”
谢临渊闻言,原本麻木冷漠的脸惊现一抹欣喜,而后缱绻扬眉:“好,我等你,我等我们的约定……可你,别让我等太久。”
沈临砚颔首,步出屋子的时候,伸手抚上了愣愣看着他出来的谢朝云的脸,忍不住投去温柔的视线。
而下一刻,望向远方的目中凌厉尽显,转身的刹那,芳华转瞬化作一道刺目光束,消失在门口。
“朝云,照顾好你爹,等我回来。”
空中传来他清浅的声音,谢朝云要追,已是来不及了。
他不由得回望屋中视线追随而去的谢临渊,暗暗着急:“爹?”
谢临渊出门,牵着谢朝云的手:
“不怕,咱们等他,我们说好的,他不敢不回来。”
这一等,竟是千年时光,谢临渊携着爱子谢朝云,孤寂的身影不知看了几多个日月春秋。
“敬之,你还在跟我置气是不是?林婉越跟默默守了她上千年的忠诚侍卫走了,天帝天后平了魔界的叛乱一晃就到了现在,可你呢……你怎么没有回来?你给了林婉越,给了天帝天后一个交代,那我呢?”
谢临渊独自坐在福泽山的山崖上,一杯接一杯的倒着壶里的酒,就往嘴里灌,背后横七竖八的躺了好多个酒坛。
“早知当初我就不该凡事听你的,若是我跟了你一起去,或许都不像现在这般遗憾……可我又怎么敢不让你放手去搏一回?”
谢临渊再次倒酒,发现酒壶空了,随手就往地上摔去,整个人坐都坐不稳,只得曲臂撑在地上,头晕脑胀的笑:
“我听了你的话,好好的活,好好地看着朝云一点一点长大……可你什么时候才来看我?”谢临渊笑着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眼,任由泪水滑下,“我想你了,敬之!”
“难道我就不想你么?”
忽然,一道清越的声音清浅的传了过来。
谢临渊身子一僵,蓦地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不敢置信的想要转身去看来人,却又害怕。
他怕这只是一场梦,一场醒来后万事皆空的梦!
所以他不敢回头,只得僵在了那儿。
那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调侃道:“怎么,要是真不愿见我,那我可走了?”
脚步声方向一转,似要真的离开。
谢临渊一急,转身看也不看就把那人抱在怀里,直到这一刻,他才真实的感觉到这不是做梦!
他回来了!
千言万语,都只化作了两个字,颤了他的嗓音,暖了他谢临渊孤寂寒冷了千年的心:“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