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或许不用武力,这往界众生多的是人敬重你,何必生灵涂炭,平增杀孽?”
“……”天帝忽然抬眸,犀利的视线攫住他的脸。
天后坦然无惧,迎视回去:
“你不仅让自己的双手染了鲜血,也让你的儿子们活在了杀戮的Yin影下,沦为屠戮的工具!我就砚儿这么一个儿子,他也曾心思单纯过,如今就算荒唐成这样,我依旧认他。谢临渊也是你儿子,他对天界贡献也不少,你何不就宽容一下他们俩?”
“他可是将来要继承我这位置的人,我怎能容他跟着砚儿胡闹?!”天帝忽然低吼到,眼里全是克制。
天后顿了顿,黯然:
“你怎么不想想,当年我们走过的路又比他们顺畅多少?男~妖为后……若非你当时已经坐上了天帝的位置,又以杀伐果敢治世闻名四方,你觉得那些家伙会同意留下我区区一个妖类在这天界,甚至还默许你将我立后?不过是隐忍不发罢了。”
天帝闻言,默然,最后看了一眼昏迷中仍不忘皱着眉低唤沈临砚的男人,终是疲惫的挥挥手:“罢了,既然他不愿,罢了!”
直到得了天帝这一句话,天后才松口气,眉心的担忧有增无减,匆匆起身:“这儿你看着,砚儿那边情况有些不对劲,我得去瞧瞧!”
天帝叹了口气:“去吧,砚儿一生坎坷,原因多在我……错了就是错了,我本就不该试图掩饰或者转嫁无辜的旁人,我若是再逼下去,渊儿只会更痛苦,省得你看了就揪心!”
天后转身离去的步子一僵,发梢掩去了神色,唇张了张,忍不住侧首轻轻道:“你若再逼下去,砚儿的身子也就没几日可活了,你何必……”
话说到一半便没了下文,天后哽咽咬唇,蓦地转头别过脸去,疾步离开。
“没几日可活?”
天帝轻声喃着,迷茫的反复念叨,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脸色一白,侧首朝着虚空一阵低声吩咐,某个方向光芒一闪,他这才架起谢临渊就往最近的一处厢房走去,眉宇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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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沈临砚放下药碗,没打算理会。
如果是谢临渊,敲了一两次不应声,估计一脚踹门早进来了,若是陆言,他那性子门都懒得敲,直接在外头喊人了事,裴元峥的话……现在两人正在冷战时期,若非例行公事,都跟约好了似的总没有碰面独处的机会,裴元峥又怎会突然来找他?
至于林婉越,她那套传承自长老会的邪功,那是想去哪去哪,谁都拦不住的主儿,从不会这般客气敲门。
再说了,那所谓的计划几乎全是林婉越头脑发热的一手Cao办,他充其量不过是在出现反对声音的时候,出于“儿子”立场时不时的站出来应和几声,发发威,顺便再寻些乐趣,搅搅浑水,他不介意当个好人,但也不排斥做坏人的兴致。
天界再大,规矩多总归不是个事,他曾想过为天界的条规收敛性子,不求大富大贵,安安分分做个小卒足矣,可天界这般用了就扔的做派,生生寒了他的心。
本就不是老实本分的家伙,何必再如此委屈自己?
就连方才再见沈桦,他也没了当初重逢的喜悦与感动。
人心善变,唯有美酒与银子才是最实在的东西,情之一字,虚幻缥缈,欢喜着的时候,软语相待不离不弃,感觉淡了厌了,不惜尔虞我诈,或急于撇清或拼了个你死我活,亲情尚且如此,更何况那脱离了血缘情感的爱?
天后位尊,好歹他沾了光混了个紫微北帝当当。
可纵使如此听话乖觉,还不是照样成为了那些人互相伤害利用的棋子?
忽然,沉寂了多时的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
沈临砚不耐烦,一把捏碎了桌上的药碗,沉声低吼:“到底什么事?若是没个理由,信不信我那银枪能抽得你~屁~股开~花!”
门外的人似乎愣了愣,才静静道:“砚儿,是我。”
沈桦……
他来干什么?
他想了想,不动声色换出术法将药渣和药碗碎片一应化了干净,这才走到桌边坐下:“门没锁,想进就进罢。”
沈桦推门,反手将门掩好,这才寻着沈临砚对面坐了。
“找我什么事?”沈临砚淡淡的问。
沈桦看了他一会儿:“谢临渊本想来寻你,半路昏过去了。”
“什么?”沈临砚一怔,作势就要起身去看,被沈桦一把拦下。
“他没什么事,不过是最近太Cao劳,睡一觉就好。”
沈临砚默然,回到座位坐下,不由得皱眉,颇警惕的上下打量沈桦:“你来不会就为了告诉这个事吧?”
沈桦苦笑:“我就是来看看你,也不成么?”
沈临砚冷哼:“你们来,不过是为了我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