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听着。”
得了鼓励,他这才看了沈越一眼,又看着地面。
“我前段时间似乎掉到江里了,然后陆言救了我,再然后……我遇到一个叫裴元峥的,他想抢了我的魂魄去救什么人,陆言出手救的我,我才没事……不,这不是重点!陆言说我是狐狸……大哥!我除了你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你告诉我,我只是个凡人,对不对?”
沈越一惊,看着沈临砚近乎绝望脆弱恳求的眼,一下子不知怎么说的好。
“你……”
“陆言说他是我的未婚夫,可我是男子啊,怎么能嫁给他?凡人也能这番嫁娶么?”
沈越心头一沉,握着他的手轻拍:“莫急莫急,他是妖类,虽说不是凡人,却也能在男子之间进行通婚……虽说如此,我名义上还是你的大哥,只要你不肯,我说什么也会帮着你的~”
“真的?”
“大哥何时骗过你?”
“也是……”沈临砚低头,不知在想着什么,片刻后抬头,带泪的眼水盈盈的望着他,“大哥,你真的不会骗我么?”
“不会。”
“就算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你也不会因此而瞒着我什么?”
“……”沈越捧着他的脸,认真道,“这世上你谁都可以不信,唯独不能不信我。”
“我是你大哥。”
只是义兄而已,又非亲兄弟……
沈临砚心底没了着落,轻飘飘的这般想,心头又不自觉浮出那人模糊的身影来,怀里似乎抱着个襁褓,襁褓里的家伙不停的朝他挥舞着肥肥短短的小手,咯咯的笑得欢腾。
虽然婴儿笑得天真无邪,然而那个面容模糊的男人,似乎浑身都沉浸在一股绝望与悲伤中,望着他说着什么,他却怎么努力也听不见,就连那人的面容也越来越模糊,离得越来越远。
那人会大急,会朝着他拼了命的跑过来追,他也想迎上去,但是脚底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每每看到那人挣扎着朝他伸手喊着什么,他都会揪着心想回应。
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最后都是惊坐而起,一身的汗。
半夜,他照常惊醒,四周空荡荡的没有旁人,看得他没来由一阵心酸难过。
勾陈大帝……
多少个日夜前,那个亲身执笔教他写字的身影,挺直的背脊端正肃穆,偏冷的语调纠正着他执笔的方法,不似陆言的不耐烦,也不若沈越的好说话。
那个人……如耀眼的星辰一般的存在。
他望之不及的存在。
居然会在酒后对他……继而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或者,他能选择忘却那段记忆,算是一种天大的恩赐了,不是么?
执着,未必就是真的好。
他应该往前看才是。
然而那个深刻在脑海中的人影,就算他记不得他的名,他的样貌,他的声音,或许……这一生都不会在心头消散吧。
在这陆言的府邸住了这么多时日,或许该看开了。
不然,他也不会犹豫良久,答应了陆言的亲事。
他与陆言打小青梅竹马是不假,可那桩婚事据说是老早就定下的,似乎是沈越同他结拜后,陆家跟这个在他看来来路不明的沈越有什么瓜葛,来讨债的。
而陆家二话不说,竟把注意打到了他这个没有血亲的外人身上。
说什么父债子偿,要他以男子之身嫁进他们陆家。
当时还在谈判阶段,沈越却有事匆匆离开了。
而他只身一人,势单力薄,陆家半强迫半忽悠的就将这事给单方面的定下了,还弄昏了他按下手印签契约,这才成了如今这局面,沈越后来知道后要理论,也抵不过这一纸婚书契。
虽说沈越一直在劝他,若是不愿意,大可不理会。
但……他觉着很累,或许……是该有个家了。
不论对方是男是女,只要能有个人陪着,就好。
所以,那日他当着陆家所有长辈小辈的面,应了这亲事。
唯一不解的是,他找不到那枚火红如血的血玉玉佩了。
那是沈陆两家子孙自出生起就定制随身佩戴的玉佩,权作定亲信物之用。
而陆家的妾室女子与男妻,大多数都姓沈。
这是他不解的地方。
为什么都姓沈?
还有这陆家持碧玉,沈家持血玉结亲的古怪规矩。
然而,当他表明自己弄丢了刻着自己的名字,且此生只能交给结发之人的血玉时,那陆家老爷竟一改之前嫌弃不悦的态度,大度的挥手扬言不在乎这种礼节小事。
仿佛只要能让他的儿子取到沈家的儿子,便是解了气般舒坦。
不管这人是否真的是沈越的族亲之人。
沈越他爹和陆家老爷的恩怨,或许要深很多,他这么想。
“若是你以血玉弄丢为借口,大哥自有办法帮你弄砸这桩婚事,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