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随风而逝的一捧骨灰,残缺的魂魄连轮回都是奢望。
可如果他救他……
鬼使神差的,他张口,吐出狐族视若性命的狐珠。
狐珠炫目,为赤焰所覆盖,映着谢临渊苍白的脸,宛若朝霞,带着生机。
他心想,就算有了这个孩子又如何,他与他,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可以不择手段的走着他奔向权利的道路,挡在眼前的哪怕是至亲骨血,都可以牺牲。
而沈临砚,只会是向往着隐居山林,当一回寻常百姓游遍山川湖海的过客,求的不过是与世无争。
舍与求,他觉着就像鱼与熊掌,而谢临渊的选择,他一开始就该明白,不该侥幸,也不能侥幸。
当初山道救起这个人的时候,他没有想太多,自然不会牵扯太深。
若非鬼君那句话让他对这神奇的丹丸燃起了希望,他何以会动这般歪念?
本想着接近谢临渊,盗得他的千年内丹,助自己服下让鬼君去寻的丹药,没成想到最后……竟是这样一个局面。
如若不是因着这引人贪念的丹药,或许就不会招惹上这人,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些纠葛。
如若不是他总看不清裴云峥态度不明的背后那些事,何来那些不顾一切的荒唐之举?
枉他沈临砚尝遍世间百草千毒,却再也寻不来后悔药,解了这情殇刻骨的蛊。
“谢临渊,我若真想怎么着,这世上没人拦得住我……你也不能。”
赤色的红光大盛,那颗收敛锋芒的红焰化作一粒珠子,泛着柔和光晕没进了谢临渊的心口,满室的红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猛地倒退几步,反手抓上一旁的椅背才堪堪稳住身形。
捂着空荡荡的心口,他没有再看一眼榻上恢复了气色的那人,拼了命的想留住流逝的一切,脸色青白交加下,就连袖底的细腕都开始模糊了轮廓,只得匆匆扯着袖袍遮掩。
索性这些年的修为还是在的,不至于这么快就丢了化形的能力。
模糊的轮廓不过一会功夫便清晰起来,迎着月色,他望着已然恢复的手掌,淡淡的闭上了眼。
过了很久,沉倦疲惫的眼缓缓睁开,眸底的那片亮色犹如湖面的水光潋滟,静得瘆人。
那人身形比他高出许多,自己常用的锦被自是不能派上用场,他只得将外袍褪下,盖在了那人身上。
走到屏风后,他换了件袍子,想了一会儿,挽袖执笔在纸上记下什么,这才拾掇着收进袖口。
最后吹熄了桌上的烛台,沉着脸转身,推门离开。
……
“敬之……敬之!”
谢临渊满头大汗的惊醒,茫然四顾,发现屋中没了那人的身影,眼神一寒,刚要往外寻去,便瞧见自己盖着的红霞纱缎很是眼熟,上头还有那人熟悉的气息……
他的外袍?
正此时,屋门吱呀一声开了。
他压不住心底的那层复杂与不安,开口却是淡漠得不行的语气,“我累了。”
追了这么多年,哪怕那人彻彻底底的忘了前世的是是非非,没有缘分的红线就算手段使尽自月老处强求,他的掌心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握住。
可他仍是放不下那抹独来独往惯了,却难掩孤寂的身影。
从未肯将视线多放在他身上的那个身影……
追赶不及,又放手不得,折腾得他再也回不到从前的那份如水心境。
“哎,他没和你在一起?”
谢临渊视线微抬,落在推门进来的顾休云神态古怪的脸上,心颤了颤,猛地沉了下去。
“他走了?”
顾休云却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懒散样,倒了杯茶满满的啜着:“你放心,他都多大个人了,还怕认不着路回来?天黑前肯定见到人……哎、哎!你做什么?你这情况乱动不大好吧?”
“……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顾休云摸摸鼻子,扫一眼被对方揪着提起来的衣襟,干咳一声掩饰尴尬:
“也、也没说啥,他放了狐火烧的式神捎信回来的,无非是让我照顾你的意思,本来给他调理的东西也不能浪费不是?”
“……”
“再说了,毕竟鬼君寻着的那药……是我给的嘛~谁知道居然被你……”
“……”
“喂!你回来……”
……
“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找不着路了?哥哥我带你回去怎样~”
他极冷的暼了那人一眼:“睁开你的眼看清楚,爷是女人?”
一包包裹整齐的中药包朝着那人的脸就甩了过去,似乎没能甩醒那醉了酒的纨绔子弟,反倒越发的嚣张起来。
“蹬鼻子还上脸是不?今天不教训教训你这小娘们,我还就跟你倒着姓!小的们,给我动手!”
“就凭你们……也想动我?”
“这要放在平时,咱们是不敢,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