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是叫人送到病房门口的外卖,秦木森顺带还给相熟的医生护士也叫了份,这间病房是靠关系才拿到的,柏树住院的一切检查也都很便利。
没办法,中国就是个走关系的社会。
病房里本来还有张陪床,但睡觉之前秦木森还是钻进柏树的被窝里,娴熟地把手伸进他的裤子里握住了那株小树苗。
柏树很快贴上来,他是个经不起一点儿撩拨的人,在这方面尤其放得开。压抑的喘息声从他滚烫的唇间溢出,手抠住他背上的皮rou,使劲儿想往他怀里钻,同时腰身配合地挺动,饥渴地抓住他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屁股上。
“重一点儿,后面……秦木森,我想要。”
秦木森的一条腿缠住柏树的腿,他不希望柏树在他身上坐起来,因此两条腿像在较劲。他一边重重地掐着柏树紧俏的屁股,一边快速地唤醒那株树苗儿里的岩浆……
柏树觉得还不够,可身体不允许,他在黑暗中等待秦木森从卫生间出来。秦木森很明智的没有选择另一张床,躺下后俩人照常沉默。不多会儿,柏树轻轻把头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手机在床头柜上再次发出震动,柏树也毫无顾忌地盯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二姑。
这回秦木森没去走廊接电话,他家的那些破事儿,其实柏树一清二楚。
电话一接起来就传出那端急切的、大嗓门儿的说话声,其效果跟免提没两样。
“我知道了,”秦木森不带任何语气的回答像冷冰冰的机器人,“那就来吧。”
“你nainai要来?”柏树等他挂上电话追问。
“嗯。”
“那个死老太婆还好意思来找你?”柏树的语气凛冽如刀,他跟这个老太婆之间的仇怨可以拿命相抵。“秦卫呢?他离这里不就一小时的路,老太婆怎么不去他那儿?”
秦卫是秦木森的堂兄。事实上秦nainai对于秦木森的喜爱只维持了很短暂的时间,她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子孙为数众多。再加上秦木森的妈妈很不得秦nainai喜欢,所以他这个孙子的确只是个“孙子”。
“她听说我买房子了,”有别于柏树的义愤填膺,秦木森的语气很平静,“这些年我一直给家里寄钱回去,她对我也不像当初那么刻薄了。”
“呵呵。”柏树翻身背对他,过会儿又转回来,“你爸你妈也来吗?”
“嗯。”秦木森心想你来的真不是时候。
“那我住哪儿?又是酒店?”
不然呢?我又没有其他房子可以金屋藏娇。“我和你一起住酒店。”
柏树心道这还差不多。
秦木森睁着眼睛躺了很久,等柏树睡着他才悄悄到卫生间抽烟。
作为一个做医疗器械的金牌销售员,他对很多病理的认知并不比医科学院的学生少。吸烟等同于吸|毒,人之所以会在吸烟时感到慰籍,是因为香烟里的尼古丁短暂的满足了体内的毒虫。
可即使他对香烟的种种害处有清晰的认知,在烦心时却总也克制不住地想要来一根。
因为太累了,太愁了,太煎熬了。一想起即将要面对那个老太婆,他就打心眼儿里涌起一股痛恨。那些年遭受的漫长的Jing神折磨又浮现,叫他难以维持表面的平静。他坐在马桶上甚至有些颤抖,可他无法倾诉自己的痛苦,因为柏树比他更无辜,承受的负担更繁重。
两个人的罪责,一切都源于他该死的意气用事的决定——
秦木森是在离中考仅剩一星期的时候辍学的。那时为了方便读书他们都住校,后来寝室里一个男同学丢了五十块钱,五十块钱在他们读书时是很大的一笔钱。
总之,所有人都认为是秦木森偷走了这笔钱。因为他家最穷,因为他最寡言最不合群,虽然他有高高的个子,学习成绩中上等,本应该是个与世无争只会死读书读死书的乖学生。虽然,大家都清楚秦木森孤僻甚至有些孤傲的性格不会偷东西,可那并不能阻止一群未成年人把恶念当作可以炫耀的武器,再将这种武器化作暴力作用于他们看不顺眼的同伴身上。没错,没有别的原因,就只是看不顺眼而已。
秦木森回寝室时发现大家都在等他,柏树懒洋洋的靠倒在床铺上,正跟其他几个打牌。后来有个人从上铺跳下来走到秦木森面前,
“喂,秦木森,是你偷了老二的五十块钱吧?”
秦木森那时就戴上眼镜了,又土又老气的黑色框架眼镜,在他被太阳晒成麦色的脸上显示出与年龄不符的死气沉沉的姿态。
他根本不予置评,不承认不否认权当那人放屁,想要越过他回到自己床铺,然后他先是被人推了一下,继而更多的同学把他堵在墙角。
“问你呢?是不是你偷的钱?”
“还问什么呀,寝室里就数他最穷,不是他还能是谁?”
“你看他那样子,看着就他妈来气,你瞪什么眼睛?不服气?不服气你倒是动手呀!”
“柏树,你说呢,上回你不是还丢了双球鞋么?前一晚丢第二天他脚上就有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