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李熏然看这人的微博还有活动,一时忍不住,私信那人:“你还知道荣石的其他事吗?”
没有回音。大概是时差问题。李熏然对着手机发愁,担心对方什么时候能看见,一会又觉得自己无聊,这人保不齐知道的还不如费解多。
他回到家,心事重重。亮亮不在,凌远加班,李熏然懒得吃晚饭,躺在沙发上漫无目的刷手机。突然手机一响,微博跳出一个回复,却只有一个标点:?
李熏然呼登坐起来,按手机按得生风:“抱歉抱歉,我就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你知道荣石多少?”
对方显然有点不理解为什么要问他这个。他回复:“我老家的名人了。”
“他是汉jian吗?”
“……不确定。”
“什么意思啊?”
“当过商会会长,不一定就是汉jian吧。”
“还有呢?”
“他没死,变成老虎跑了。”
“……啊?”
“老家人说的,他没死,在火海里变成一只大老虎,一蹿就没影儿了。”
“谢谢……”
李熏然把手机扣在脸上。他从来没发觉民间传说如此无厘头,没有原因,没有结果,人变成一只老虎,就跑了。
郁闷了一会儿,李熏然模模糊糊睡着了。他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叼着跑,一甩一甩的。他费力地抬头一看——老天,好大的老虎!大老虎叼着他一路跑,跑着跑着停下来,把他放在地上。李熏然愣愣地看着大老虎打了个滚儿,噗一声变成人形,转脸来吓李熏然一跳:凌远……凌远还问:你怎么睡这儿?
李熏然吓醒了,一抬头磕到一个人,那人哎呦一声捂着额头:“熏然?”
李熏然顾不上脑袋疼,伸手上下摸了凌远一把。
很好,人皮,没毛毛。
第40章 一栋房子
一九四五年四月十二日,美国总统罗斯福脑溢血逝世。不光美国哀悼,中国也哀悼,蒋先生亲自主持追悼大会,就是不知道罗斯福总统在天之灵,听不听得懂中文。
重庆叫得出名头的官员都得去参加追悼大会,方步亭必须得去,谢培东倒是不用,方孟韦在灵堂外面站岗。现在重庆忧虑的是接任的杜鲁门是个什么人,对华政策会怎么样,最关键的——援助到底给不给了。
重庆学校基本都停课,学生都在礼堂里立着低头罚站。谢木兰胸前别着白花,心想忘记问小哥美国死人丧事要怎么办,还有这规模不知道的还以为姓蒋的死了呢。
方孟韦站在太阳地里背着手跨立。能在礼堂外围执勤站岗的都是校官,一水儿黑,就方孟韦白出一块。太阳有些毒辣,校官们脸膛黑红汗透军装,方孟韦还是苍白着脸,汗都没出。
罗斯福先生的丧事在中国折腾好几天,美国大使馆的人稀里糊涂跟着参加,一脸愣神忘了要哀伤。
方步亭倒是能在大会堂坐着,听蒋先生念悼词,敬献花圈,硕大一个罗斯福先生的遗像高高挂着,彬彬有礼地俯视重庆官员。罗斯福是个政治家,接替罗斯福的杜鲁门是个政客,仰人鼻息的国家现在基本都在战战兢兢。方步亭觉得头痛。一朝天子一朝臣,美国也是一样的。政策一改,他又得应付一遍美国的检察人员。上次来华检查援助情况的美国人是个“中国通”,表现在总是一脸“我懂得”的讽刺笑容宽慰到处堵窟窿的方步亭。美国的援助金,早就被大家族瓜分完了。
还是十二日这一天,日本东京大轰炸。
美国一百多架飞机对着东京狂轰滥炸,如果重庆人当时看了,也许会感慨,原来日本人被轰炸也是会死的,也是会害怕的。东京的日本人在美国的炮弹里狼奔豕突,琉球附近的“神风”自杀飞机出动四百二十架去撞美军军舰,铺天盖地蝗虫一样。
一九四五年四月十二日就这么热热闹闹地过完了,那天晚上方孟韦在日记本里写了一句话:晴,日光很好,无事。
李熏然换了个方向,开始调查荣石。他在承德没有认识的人,因此动用了手边的“人脉”,即费解。费解老家承德,直到高中都是在承德上的,一堆亲戚朋友同学。难得有空闲的时候,李熏然拜托费解打听一下“荣石”这么个人。
几天以后,费解接到自己在承德当户籍警的同学的电话,撂下电话兴冲冲告诉李熏然:“我同学有了点眉目。”
李熏然叹气:“哪天去承德得谢谢人家。我知道大家都很忙,还得帮我搞这个破事,可是不调查清楚了我心里悬得慌。”
费解难得有机会巴结师父:“帮个忙而已。找到的其实也不多,荣石父亲叫荣汉庭,山东人。母亲荣于氏,吉林人。顶多能查个籍贯,再多也不行了。”
李熏然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一点:“吉林……哪天去一趟吉林。”
费解笑:“荣家的逸事可多,不过有点牵强附会。什么荣家小姐看上穷学生,荣会长从中阻挠啥啥啥的。现在一看解放前的档案记录,荣石是独子。”
“承德档案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