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捧在手心里的亲弟是块宝,最后发现是块又冷还硬的砖头。昨天到家,老婆兴冲冲地问他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他冥思苦想,最后一拍手掌,说:“明天是‘还有一周就是我弟生日’的日子啊!”然后自家豪迈媳妇就甩下一句“你和你弟过下半辈子吧!”跑回娘家去了。
早上婚戒里奏起交响乐,他才后知后觉今天是他们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
还没想好怎么给媳妇赔罪,又发现亲弟使用兴奋剂的事,结果还是跟昨天一样被最在乎的人摔了门。
吉枣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忙着给他端茶倒水,旬躬行瞥一眼这个笑容甜蜜的高大男人,感到这世界也就只有弟夫还有点温度,说道:“那行吧,你陪我出去打一场。”
吉枣倒茶的手一抖:“哥,单挑犯法。”
“我说打一场篮球,想什么呢!”
本来他年轻时也是大好少年,鲜衣怒马,吹嘘起来也比同龄人有资本,刚结婚时“你可知你大嫂是过五关斩六将多么艰难才得到我”就不离嘴边。结果自从遇见旬躬亲,弟控属性彻底觉醒之后,他的唠叨程度与日俱增,最后旬躬亲都能面不改色地塞上耳塞。
最直接的一次,旬母悄悄地跟他说你俩要分开睡了,旬躬亲睡书房。
他勃然大怒:“怎么能让我弟睡书房,他才多大呀半夜吓醒怎么办!”
旬父旬母倒像犯了错的小孩一样嗫嚅道:“是躬亲说书房离两间卧室最远最安静的。再说他都十三岁了,你五岁半就自己睡了...”
正巧这时旬躬亲放学到家,旬躬行便向他强烈抗议:“躬亲,你真要自己睡?你晚上不抱着哥哥我的胳膊怎么能睡踏实...”
“我去搬东西了。”旬躬亲雷厉风行地收拾起书房。来自亲弟的漠视仿佛给旬躬行当头一棒,郁郁寡欢了很久。
旬躬亲成年之后这种情况也没有好转。旬躬行本来以为相依为命的兄弟会更亲近一点,但自家弟弟似乎是个例外,不任性也不撒娇,旬躬行一直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深夜,一个人躺在双人床上,旬躬行脑子里惦记着亲弟和媳妇,疲惫地入睡。
“诶?我今天醒地格外早啊。”旬躬行猛然睁眼,发现天刚蒙蒙亮,而自己处在教室外的走廊上。
学校?我没事来学校干什么?教学楼和Cao场都很熟悉,只是从这里毕业已经有几十年了。旬躬行仔细想了想,怎么来这里的完全没有印象。现在还不到早读时间,人影稀少,走廊尽头的楼梯上传来隐约脚步声。
那脚步声旬躬行再熟悉不过,他慌忙抬起头。
正走过来的男生背着黑色双肩包,背带接缝处有细密的针脚——他用习惯和吃习惯的东西就会舍不得换,微冷的晨光中,他的皮肤呈现亚健康的白。
“躬亲?早,早上好。你怎么...”你怎么变成了高中时的样子?虽然这个样子哥哥我也觉得很可爱啦...旬躬行招呼还没打完,旬躬亲就直直地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
嗯?旬躬行扬起的手僵在原地,难道自己变成了透明人还是鬼魂什么的吗?这样的话也太...“太方便了!”无论多么近距离呆在他身边也不会被发现,他也不会厌恶地逃开,就算跟着一起进浴室...不,那只是想想,真的只是想想。不过,小时候还不到自己大腿高,攥着衣角恳求着“哥哥能帮我擦背吗?”的旬躬亲真是天使啊...
总之,当下旬躬行就这么满心欢喜地,跟在旬躬亲身后飘进了教室。
课间,旬躬亲桌子附近自然地围起很多同学,拿着练习册问问题。如果是认真做过的同学,会挑难度最大的题目问他,而他也会详细耐心地讲解。但大部分时候,旬躬亲扫一眼题目面上就开始不耐烦,在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的同学面前,他语气和缓地说:“这题很简单的,但首先,”他拿手中的笔指了指太阳xue,“你得长个脑子。”
也就足够坚强的同学才能撑住,要是面皮薄的女生早就气跑了。
“啊,不愧是我弟,真受欢迎啊~”旬躬行一脸陶醉,“你看跟别人说话多温柔,多耐心啊...”完全没有自觉旬躬亲的恶劣性格是谁惯出来的。
到了下午的体育课,旬躬亲换上宽松的运动服,跟在队伍中间绕Cao场跑圈。
“我弟!他,他在跑步啊!”旬躬行狂喜乱舞,平时从不运动的亲弟在运动场上的风姿让他几乎热泪盈眶。其实旬躬亲也不是从不运动,只是每次稍微留点汗或者呼吸急促,旬躬行都心疼地赶紧让去躺着休息。也就结婚后情况好点,因为吉枣会心狠手辣地把他拖去健身房。
“下面做一下准备活动,吉枣出列!”
一个身体结实的大男孩走出队伍,带领全班开始做准备活动。
“诶?这是吉枣?”旬躬行若有所思,“原来他们这么早就认识了...哼,没想到这小子看着单纯,竟然这么沉得住气,一定是处心积虑这么多年来勾搭我弟的...”
这种亲哥,就算告诉他事实,估计也是不会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