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肌肤都痛了起来,痛的他想要张口大哭,可那冰冷的皇城,布满了眼线与危机,没有一个角落是真正属于他的,没有一个人能让他感觉到一丝温暖,所有人的嘴脸都带着一副令人看不透的面具。
他带着那如身在地狱般的寒意如履薄冰的活着,但忽然有一天,他见到了一幅画,画中人的笑容和不羁是他从未见过的,他甚至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这样纯粹的人。
那一刻,他周身的寒意,似乎暖了一瞬,可紧紧只有一瞬,他便又被亲近的侍从背叛,坠落在冰冷的湖底,没有人看得见他,没有人能救他,水草缠住了他的手脚,他拼命的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还没有为他爹报仇,还没有成为这天下最有权利的人。
但水草越缠越紧,他的肺活量在慢慢减少,濒临死亡。
可就在他绝望之时,他瞧见深黑的湖底出现了一束光,那束光晕打在一个人的脸上,是那个曾经让他有过一丝暖意的人,竟从画中走了出来救了他...
他无法自拔的爱上了那个人,即便他只是自己计划的一部分,但他仍旧控制不住,甚至还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了孩子。他在他身上汲取了所有的温暖,却不想,自己将一身的冰冷都过给了他...
他想要给他最好的,弥补对他的亏欠,可是当他站在旌旗飘扬,黄沙漫天的战场上与他对峙时,他才猛然发现,有些伤害是任何东西都弥补不了的...
“时煦...”
楚轻终于动了动干涸的嘴唇,双眼朦朦胧胧的睁了开来。
单于瞧着,总算是松了口气,“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把药拿过来。”
张然赶紧走过去将楚轻扶了起来。
楚轻还处于有些懵的状态,他似乎是在回忆方才那个有些凌乱的梦,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说的第一句话是:“现在情况如何?”
“先喝药!”单于没好气的喝道。
然而楚轻不是赵时煦,没那么听话,只见他一把推开张然,运了下气后方盘腿坐了起来。
身体一动,他身后的发丝便垂落了一些在他面前,那一片扎眼的白看在眼里有些触目惊心。但他却顾不上,只道:“十命呢?去传。”
张然看了他一眼,只顿了一瞬就领命而去。
楚轻运了下气,发现体内真气有些乱蹿,但好歹控制住了,只是四肢稍微有些没力,应该是睡太久的缘故。
“这是什么药?”楚轻看着单于。
单于彻底无语了,“治你病的药。”
楚轻皱了下眉。
单于只好道:“喝吧,喝了你才有力气。”
楚轻听闻此话,这才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张然和十命还没有进来,单于便趁着这空挡,率先劝道:“你既然醒了,不如先班师回朝吧,你现在的情况还能上战场吗?”
楚轻神色严谨,喝了药力气回来了一些,方才做的那个有些凌乱的梦便在他脑内愈发的清晰,甚至令他一下子就想通了他和赵时煦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他知道,其实很多时候,赵时煦已经做出了极大的让步,是自己一步步的逼着他走到了今天。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单大夫。”楚轻揉着眉心,语气是许久不见的平和,“事到如今,不是我想不想退,而是退不退得了。”
单于还有些不明白,十命便不等张然去传他,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见楚轻醒了,先是一喜,而后便道:“皇上,陆青传来消息,汴安计划失败了。”
楚轻眼皮一抬,眼中却没有怒气,“是时煦?”
十命垂首,算作默认。
楚轻默然,在赵时煦离开南境潜入汴安时,他就预料到会有今日。
“杨毅的大军到哪儿了?”楚轻问到此处时,语气和神色才凝重起来。
十命顿了一下,他至今还没有接到杨毅大军是否有异动的消息,然而他正要开口时,林墨却冲了进来,连安都顾不得请,直接道:“启禀皇上,斥候来报,杨毅率领五十万大军攻来,距离我们已不到十里!”
单于听到这儿,拿着药碗的手抖了抖,面上尽是焦急,“能打赢吗?你们的人数不是在他们之上吗?”
“但昨日一战,我们伤亡惨重,已不占优势!”林墨急切的说道。
楚轻翻身下床,动作利索的抬手拿过衣架上的衣袍套在身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如果忽略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完全不觉得他是个病人。
“不占优势,也不代表占了劣势。”楚轻沉稳的话音传来,不知怎的竟让营帐中人都安心了几分。
“传令下去,收了营帐,准备最后一战。”
“最后一战?”十命和林墨脱口而出。
楚轻沉着脸,面上戾气尽显,“朕不知道杨毅的军队到底有什么鬼,不过,他既拥有如此强悍的军队,早该对付大靖才是,却一直拖到今日。所以朕想,他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