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住。这热锅也是刻有阵法的,专门烹饪美食,盖子一盖,牢牢锁死,别说是不会法术的李鲤了,换做其他河神,也不一定能立即破釜而出。
沸油反复煎熬着李鲤,要从每一片鳞片的缝隙中钻进去,把鱼rou炸得外焦里嫩。
李鲤越是挣扎,就越是疼痛。撞在锅壁上怦怦乱响,而在外面却是一点动静也没。宫女已经在一旁准备起了酱汁。
李鲤吓得吱哇乱叫,心想,他就要死了!死了还要被妖龙吃了!
快来救命啊!宗九太子!宝青大哥!安霓!乐水!飞光......
嚎着啕着,四下翻滚的李鲤忽然发现不疼了。
李鲤惊奇,这才看到身上居然蒙了圈彩色的光晕,将所有热油都隔绝在外。那滚烫沸腾的油更像是温泉一般柔和,轻轻拍打着他。
居然还有点舒服。
“怎么回事?”李鲤一摸索,看到发光的居然是一支鲜艳的羽毛。
回忆顿时鲜明地出现在李鲤脑海里这是飞光送给他的凤凰尾翎!
好险的死里逃生,李鲤长长地吁了一气。
没了当前危机,心宽的李鲤伸展了鱼体,翻了个身,优哉游哉地泡起温泉来。
思绪朦胧间,飞光送他尾翎的场景又徐徐冒出。
仿佛有一道光降临在李鲤的眼前。李鲤模模糊糊地想,这羽毛比蟠桃珍贵多了,可飞光宁愿送他羽毛,也要把蟠桃留给宝青大哥吃。
这是不是就是乐水说过的,无关小气,但就是有某样东西只想送给那一个人。
李鲤好似领悟到了什么。
外边,敖宗秀等人急得更像是下了油锅。
敖宗秀一掌接一掌地拍出,暗河的水竟皆冻成冰,随即带着河道一起碎成齑粉。眨眼间,迂回的暗河就成了宽阔的平地。
但,还是没有李鲤的踪迹,甚至连阵法在哪里都无法确定。
乐水环顾四周,不由皱眉:“宗九太子,你这样用蛮力是没用的。想必这阵法是妖界女王和以前的扬河龙王临死前特意为妖龙布置下来的,事后又经过妖龙反复巩固,恐怕寻常法子难以破解。”
敖宗秀眼尾都急红了:“那怎么办!李鲤什么都不会,简直就是去送死!”
乐水沉默了会说:“李鲤吉人自有天相。”
显然他也没什么办法。
敖宝青逡巡了几圈,不得其法,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忽然,敖宝青道:“我去扬河龙宫一趟。”
飞光连忙拉住他:“去扬河龙宫有什么用?”
敖宝青道:“再不救出李鲤就迟了!”
“扬河龙王能让妖龙放出李鲤?他恐怕巴不得毁ㄕ灭迹!”
敖宝青喘着气,放狠话道:“大不了,龙尊之位让给他。”
飞光还要劝,忽然脸色一变。
他了解敖宝青,敖宝青何尝不了解他,心里立马就是一咯噔,忙问:“怎么了?”
飞光支吾。
敖宝青怒道:“你说!”
飞光这才难过地道:“我感觉到了我送给李鲤的尾翎正在燃烧。”
敖宝青惊道:“李鲤遇上了危险......”
飞光:“我的尾翎虽能救命,但也只能救一次。”
敖宗秀青了脸,转身就走:“我去找救兵。”
没人来得及阻止他。
敖宗秀上了天,倾尽全力地飞往南天门。
他想好了,要在玉帝面前如实托出真相,让玉帝派天官去围困妖龙救出李鲤;降雨的责任他担,大不了当场抽了龙筋,叫他父王也无力回天
。
龙筋抽了,至多不过几千年还能养好。
李鲤要是出了差池,那条又笨又没用的鲤鱼就再也不会活蹦乱跳了。
然而,敖宗秀才到南天门外,八个熟悉的身影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居然是他的哥哥姐姐们。
敖宗秀讶异:“你们怎么在这?”
敖宗一比敖宗秀大上一两千岁,平时更像是他的长辈,这会儿语重心长地说:“宗九,你回去。”
敖宗秀皱眉:“大哥,你知道我来干什么?”
敖宗一说道:“先前宝青跟父王说了你私自降雨的事情,父王早料到你行事冲动,必定要上天庭,特意叫我们在南天门外等你,等不到最好,若是等到了,万万不可让你进去。”
敖宗秀难以置信:“你们明知我犯了错,却只想着怎么拦着我去认错?”
敖宗一叹气:“事已至此,东海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敖宗秀摇头,满是失望。
敖宗一道:“你放心,我知道你与西海的那条化龙关系很好。他替你担了罪责,东海自然不会亏待他。他所受的惩罚,东海都会百倍千倍地补偿他,或许是他这辈子按部就班也拿不到的造化。话说回来,他也并非完全替你背罪,你心里清楚这件事真要较真,到底谁的错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