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几个楚殉派来的保镖,似乎大多数踏进了阿房宫内的常家人都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少数人慌张地面面相觑。
两秒之后,桥另一端的六国宫室就传来了激烈的枪声。
“沙利叶?”楚殣看着不像是在帮忙的沙利叶,一头雾水,“你干了什么?”
“哦,我只是把这些常家人随机丢进了这座山里的任意位置而已了。”魔鬼耸耸肩,“说不定他们掉进河里了,也说不定突然就出现在毫无防备的齐家主面前了呢?”
“你背叛齐淮远了?”
“瞧您这话说的,魔鬼哪来什么背叛不背叛。我可是急着齐家主归西,然后重获自由,回去建设自己的国度呢,”沙利叶狡诈地笑起来,“不过,放心吧楚家主,我们自有深意。”
楚殣往下边看了一眼,孔昭看上去怒不可遏,却又拿这些长翅膀的鸟人没办法,也不再理会外面遗留的少数常家人,迅速带着人回防。
环顾四周,遗留那部分常家人很得到常琨的命令,不再谨慎,全数追了上去,至于他这个用来探路的向导,也就无人顾及了。本来他承诺为常琨提供详细的布防和道路图,可既然这些人都已经被随机打散,这些自然派不上用场了。
“家主,我们怎么办?”楚家人小心翼翼的请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家主。
照这么来看,基本可以说局势已定,楚家已经没有了插手的必要,只要作壁上观,看着两虎相争便罢了。齐家做困兽一搏,常家赢了也会元气大伤,暂时动不了楚家。
楚殣静静地凭栏远眺,硝烟四起的六国宫室内火光不断,甚至可以看到一些不应当出现的生物。《列子》载:“黄帝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帅熊、罴、狼、豹、貙、虎为前驱,雕、鹖、鹰、鸢为旗帜,此以力使禽兽者也”。一切就仿佛历史的重现。
“跟我进去。”
“家主。”一旁鹤发童颜的老人出声劝阻,楚家门客不在少数,也有许多隐士高人,这次他被楚殉特地请出来跟着楚殣,并不想让他趟这浑水。
然而楚殣像是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径直往桥那边走去。他不知道为何冥冥之中觉得自己一定要去,也许是要一个交待,也许是求一个了断。
老人摇了摇头,只好跟上。
恢弘的秦宫之内,齐淮远盘坐在榻上,细细擦拭手中的利刃,对远处的枪声充耳不闻。
“咳,咳咳……”血迹滴落在雪亮的刀锋之上,又被轻轻拭去。
被捆在角落里的人翘着脚,一副悠哉的样子,赫然是已经被判定死亡的毛线。
毛线靠着墙打量着齐淮远,血咒缠身的齐家主面色苍白,丝毫不复当初盛气凌人的样子。
“我真是搞不懂你。”毛线忍不住开口。
齐淮远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没有搭话。
“你干吗让那个鸟人从那个冒失德国佬手里把我带回来,又对外说我死了?把楚殣惹毛对你有什么好处?”
“常琨太谨慎了,没有楚家帮忙,他不会亲自来的。”
“你就这么自信你能赢?”毛线嘲讽道,“我看你现在连刀都拿不起来。”
“我是赢不了,常琨同样走不了。”
“呵,口气大得很。”
“你要担心的是常琨,他已经是瓮中之鳖,回不了头了。”
毛线对自己那个便宜哥哥其实没什么感情,也不相信齐家能把小心谨慎至极的常琨怎么样,所以没什么担心的神色。相比之下,他倒是更关心楚殣。
“你把楚殣也骗来了,想做什么?这一次楚爷爷可不会再轻易让你得逞,你也别小看了楚家,我劝你别动什么歪心思。”
齐淮远原本了无生气的面部表情柔和了几分:“我不想做什么。”
“我的人不会动他。”
“该结束了。”
“烛龙举火,天下大光。”
齐家主自言自语着把刀插回鞘中,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间从毛线的脑海里闪过,震惊地看向齐淮远虚浮的脚步和显得有几分萧索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讨厌这人讨厌得很的毛线忽然生出几分不忍来,开口道:“你身上的咒,小四回去以后本来已经打算解了,是楚爷爷干的,他不知道。”
齐淮远推开门的动作顿了一下,低头轻笑出声:“我知道不会是他。”
抬望眼,枪声不断,野兽嘶吼,仿佛当初尸横遍野血流漂杵的阪泉之战重现。通红的火光映照着绵延瑰丽的古老宫殿,就好像楚人那一炬烧入了骊山之中,要把千古一帝的功勋业绩焚烧殆尽。今日,显赫数千年的部族应火德而生,又将把烛龙的大火带回人世间。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Yin雨shi声啾啾……”
门再次关上,只剩毛线一个人被关在里面。
“靠,都不给老子松绑,亏老子还有点可怜他。”毛线恨恨地一脚踢翻面前的凳子,咒骂几句纾解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