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横在元生的颈间,也不言语,只架着人开始后退,企图原路返回。
王述之眉梢微挑:“慢着!”
毅王微抬下颌,冷冷看着他:“怎么?丞相不顾太子死活了?”
王述之蹙眉与他对视,先前准备派出去追他的兵士一直在大殿两侧,此时见机立刻冲出来截断毅王的退路。
双方瞬间陷入僵持,旁边的大臣纷纷后退离远了些,毅王目光扫过,见原先依附自己的那些大臣也目光闪躲地退开,不由讥讽一笑。
一群见风使舵的老家伙!方才还与王述之的人争得面红耳赤,这才过了多久,见自己失了势,立刻就装起了缩头乌gui!
远处的司马嵘将一切尽收眼底,俯身冲最近的一名护卫低声耳语几句,接着便翻身下马,越过人群朝大殿缓缓走来。
跟随他进宫的都不是谢卓旗下的将士,而是丞相府的私兵,直接听命于王述之,由裴亮统领,对于司马嵘的身份毫不关心,只知道听他吩咐绝不会有错,当即便分出一部分人跟在他左右随行保护。
两边所有兵士都懵懵地看着他,下意识又转头看看被挟持的元生,疑惑得差点揪发。
毅王看着司马嵘越来越近的身影,莫名紧张起来,眸中戾色一闪而过,压了压手中的刀,大声喝道:“站住!”
司马嵘停下脚步:“你若伤了他,恐怕就真出不去了。”
毅王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此时也顾不得谁真谁假,转头看了看围在四周的兵士:“王丞相,让你们的人退开!本王安全出城后自会将太子放了!”
王述之不为所动,笑眯眯道:“哎呀,殿下急着走?本相倒是一点都不急啊,横竖有两个太子,你杀了一个,还有一个……”
毅王气得咬牙,朝元生看了一眼,心中顿生疑虑:怎么一个两个都不在意他的死活?难道他才是假的?还是对方料定我暂时不能杀他,在故布疑阵?
双方对峙着,毅王一步步后退,时不时回头看后面的路,却没注意到,围在前面的人已经悄悄挪了位置,就连司马嵘都往旁边走了几步。
王述之朝外面的司马嵘看了一眼,见他冲自己点点头,忍不住回以一笑,又转回来看向毅王,冲左右比了个手势。
毅王见这些人并没有围攻自己,一头雾水,心下更生警惕,看了看自己的心腹,决定不再拖延时间,直接突围杀出去。
正要下令,忽然一道尖锐的呼啸声传入耳中,紧接着便有劲风迎面而来。
毅王脸色大变,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右肩一阵剧痛,手一抖,瞬间握不住刀。
伴随着左右心腹的惊呼,只听“哐铛”一声,横在元生颈间的刀倏然落地。
毅王痛得面色发白,这才注意到身前早已空门大开,竟是特地为这支箭腾出了来路。
这支箭如同一声令下,瞬间打破僵局,毅王这边一个愣神便被人冲进保护圈抢走了元生。
王述之接过元生,再无顾虑,毅王失了筹码,更是只能破釜沉舟,双方迅速缠斗在一处,外面待命的兵士也chao水般涌进来。
敌我悬殊太大,毅王毫无招架之力,很快便落了下风,由手下心腹护着,狼狈地且战且退。
司马嵘走到王述之身边,探了探元生的鼻息,见他还活着,蹙起的眉峰舒展开来,问道:“没事吧?”
“应当无碍。”王述之将元生交给身边信得过的护卫,笑道,“已经暴露了,再遮掩也无用,待会儿叫太医来看看,全须全尾地给陆大人送回去。”
陆子修听说元生被劫走,急着找人,今日并未进宫,司马嵘想着都是自己给连累的,心中不免内疚,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远处挤在一起的大臣们直直盯着他们,目光在三人间来回穿梭,见王述之与司马嵘姿态亲密,却愣是听不清他们二人在说什么,急得抓心挠肝。
王述之转身瞟一眼,众大臣齐齐缩了缩脖子,目光还是在真假太子间穿梭。
很快,毅王被俘,这场宫变算是有惊无险地结束了,只是真假太子的事尚未理清,大臣们抹抹冷汗踌躇着不愿离去。
司马嵘此刻不适合发号施令,给了王述之一个眼神。
二人早已默契非常,王述之立刻会意,将外面的烂摊子留给谢卓,又命人将毅王送入大牢严加看管,另外派人去找太医,最后笑眯眯地请诸位大臣在殿内候命。
候谁的命?自然是新天子的命。
大臣们先前都缩得好似鹌鹑,这会儿危险已过,又昂着首恢复了斗鸡的架势,尤其是清流一派与原先就和王述之不甚亲厚的那些人,口喷唾沫地一再要求鉴定太子的真伪。
王述之的态度已经十分明确,自然是已司马嵘马首是瞻,只是要说服这些大臣着实不易。
有人道:“既然太医要过来,不妨让太医看看,究竟谁身上有胎记。”
司马嵘坦然以对:“都有。”
大臣们一副吞了蚊蝇的表情看着他。
太医匆匆赶来,也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