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沈言的眼睛,“可是,那个地方条件很差,你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啊,要不我就要住马路了,刘老板拜托您这两天回去时帮我扫一眼吧,只要有出租的房子就行,我可以自己坐车过去打听。”
刘老板夫妇两人都是热心肠的人,虽然沈言说自己过去,但他们不放心,最后决定他们带沈言过去,反正他们只卖早点,用不了中午就能回去,这才有了上面那一幕。
等刘老板收拾好早点摊,几个人回到闵家庄,已经快中午十一点了,刘老板好人做到底,带着沈言挨家挨户的问了半天,终于帮他租到一间十平米左右的房子。
这房子和其他房子比起来,其实价格还稍贵一些,但胜在房子安静,房间也干净,房东看是一个盲人小伙子自己住,也没流露出歧视的意思,反到是特意提点了一下,哪里有台阶,哪里能晾衣服,公共洗手间又在哪,附近哪里又有能吃饭的小馆子……
老实说,虽然闵家庄的位置离临园居并不算远,但各方面的条件与临园居却是天差地别。沈言租的那个小房间,在村里的出租房中算是比较好的,但一没有窗户,屋子里无论白天黑夜总是要开着灯;二没有洗手间,上个厕所要走出胡同几十米才有公共卫生间,几十家人共用的厕所,虽然有专人一天两次打扫,可卫生条件还是不尽如人意。
饶是沈言对可能面临的困难做了再多准备,心底还是有些不适,当他把东西收拾好,又大概熟悉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后,才发现时间已经到傍晚了。
除了在刘老板早点摊吃得那点早饭,沈言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但此时却仍然感觉不到饿。他躺在只铺了一层床垫的床上,用薄薄的被子把自己全都裹起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有一丝丝的安全感。
“撑着,能撑多久是多久,要真是撑不下去了,就无牵无挂的走,也挺好的。”沈言在被窝里嘟囔着对自己说。
其实,从走出家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下了这样的决心,所以,即使手机没有被沈翰摔坏,他也不想再联系杜子晨和萧放了。
五年,已经够久了,原本上次的事发生后,他以为和沈从山最差不过是各管各的,谁也不理谁,没想到他爸总是能刷新他对人性险恶一面的了解,把他好不容易对生活积攒起来的一点希望又慢慢地消磨掉了,搬出来自己住,一是不想再拖累他人,二也不过是他想努力的尝试一下自己生活下去,成败在此,生死也在此。
接下来差不多一周的时间,沈言都在慢慢的适应自己的新环境,他算计过身上的钱,卡给了萧放,但过年时王大夫的红包却还在,那几千块钱至少还能让他撑上两个月,不过即使如此,找工作也是迫在眉捷的大事。
好在闵家庄既然是个城中村,那就是不是偏远的小村,出了村子北面坐三站公交车,就是一片高新园区,大大小小的公司有上百家。
沈言知道自己的情况,也没幻想着找个既轻松又赚钱的工作,但他相信,终究有自己能干的活儿。
第一天,从早到晚,他问了13家公司,其中有9家公司直接把他请了出去,还有三家公司跟本没让他进门,只有一家公司的前台姑娘心比较软,帮他问了公司的人力部,当然也没有什么工作是他能做的。
第二天,他问了10家公司,结果和第一天相似,不太好的是,在某一家公司,他不仅挨了一顿骂,还被保安推倒了,幸好天气凉,衣服穿得厚,他只有手被擦破了。
第三天,因为天下雨,他只问了7家公司,还是一无所获,嗯,其实收获了一些冷言冷语,但沈言只当自己听不见。
第四天,沈言没有去,因为头天淋雨,他感冒了。
躺在自己那单薄的小床上,沈言有些心灰意冷,虽然这几年过得不算好,但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挨着骂受着嘲讽还要陪着笑脸,他发现自己把这个社会想得太简单了,至少人与人之间,不是他平日里碰到的那样和谐的相处模式。
要不要换个策略呢?沈言记得之前杜子晨说过,现在大部分人找工作,已经在网上投简历了,可是自己的简历实在没什么写的,高中都没毕业,特长?好像也没什么能用在工作上,太难了啊。
幸好看不见,沈言想:要是听着闲言碎语,再看着别人的白眼,自己可能真得第一天都坚持不下来。
打了个喷嚏,沈言把自己裹得更紧,他这会儿只能庆幸自己没有发烧,喝点热水,吃点感冒药,估计很快就能挺过去,等好了还是要再去碰碰运气。
其实沈言不知道,他这几天在高新园区出名了,许多人都知道有一个盲人男孩,像销售扫楼一样挨个公司去问有没有自己能做的工作,对此,有人表示同情,也有人表示不屑,认为是炒作,但大部分人还是抱着观望的态度。
接下来的三天,沈言没有出现,就在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认为他放弃了的时候,沈言又来了。
沈言想了很久,都没想到有什么策略,最后决定还是挨个公司打听,他计划把整个园区问完,如果还是没有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