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花。
“等等,我加点东西。”傅阳舔舔唇,笔尖在纸上唰唰。
以为他加了点什么,不过是分别在火柴人的圆圈头里写了个“傅”和“谢”。
“送给你的画,还有一朵小花花,喜欢吗?”傅阳笑眯眯地呈上大作。
谢骁接过,挑眉,“谢谢,我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的‘灵魂画手’。”
“什么呀,那么厉害你来画!”傅阳翘手,扬起下巴。
谢骁还真的在白纸上动笔。
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傅阳伸长脖子,“你学过?”
简单几笔,人物的脸部轮廓就显现出来。“嗯,小时候学过,后来在美院兼职,会一点技巧。”
傅阳看看谢骁画的,又看看自己的火柴人,捣乱起来,“不许画了,不许画了。”抢过谢骁的笔。
谢骁知他吃瘪了,伸手摸他的头,刺激他,“来,叫声‘大师’听听。”
傅阳拨开他的手,送他一记白眼,“好好学习!”
图书馆里的光线也是安静的,白纱帘间或轻轻浮动。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傅阳每科几近满分,总分年级第一。谢骁第二。
对此结果,谢骁归结为,“我只能说,你运气太好了。”
“跟运气有什么关系!”傅阳摆出神气的脸,“来,叫声‘天才’听听。”
谢骁乖乖照办,“旺才。”
“嗯嗯!”傅阳正高兴,突然反应过来,“谢——骁——!”
“哈哈哈!”
傅阳喜欢看谢骁笑,让人心暖暖的。于是作势要打出去的手锤松开了,自己也跟着笑。
谢骁拨开他的刘海,“你笑什么,真傻。”
“你管我。”
这种心情是怎么回事呢?酸酸甜甜的,还带一点点无法防备的疼痛。
生日会一天一天逼近。
傅阳带谢骁到裁缝店里做礼服。
这么隆重,却要为了满足恶劣看客而演戏,并且不是什么欢乐戏码。
想来,也颇讽刺。
“剧本的最后一幕,你想好了么?”谢骁问眼前的傅阳。
正拿着布块比对肤色的傅阳手顿一顿,他微笑,“嗯,差不多吧,这么狗血的一幕,并不难想内容。”
谢骁想问:那之后呢?戏结束后,他们是不是回归两条平行线,老死不相往来?
但他没问出口。他不敢问,也不想问。
生日会前一天。
礼服已做好,谢骁穿上身,器宇轩昂。
傅阳满意地点点头,“到时打个发蜡就完美了。”他把自己带来的一个小盒子打开,一枚Jing致的豹型胸针在黑丝绒上闪闪发亮。
他亲手给谢骁别上,“这是我最喜欢的胸针,你得小心看管哦~”
突然心里就起了万分不舍。
谢骁轻轻问他,“明晚,我该说什么?”
傅阳抬眼,笑了笑,“吹过生日蜡烛后,你走过来,对我说一句‘我喜欢你’就好了,如果你觉得难办,可以转开眼,那样更好,观众会以为你不好意思,你高冷面瘫的形象深入人心,他们只要听见你说喜欢,就都满意了。”
“那你呢,你会说什么?”
“我自然要说难听的话。”傅阳敛去笑容,“……抱歉,我们这群有钱人真是闲得慌。你放心,那之后,我不会让他们闲话你的。”
那我们呢?我们还会有往来么?
“好气哦,这胸针你戴着比我戴着好看。”傅阳嘴角恢复笑意,“好了,你明晚就这么一身打扮上场吧。”
第12章 12
傅阳生日那天,白天先去祠堂拜祖先,吃过长老给的红鸡蛋,焚香烧鞭炮;中午在祖屋与八桌亲戚举杯推盏。
“阳阳,成年了,家族的繁盛就指望你了。”这种话,一个上午就听得耳朵起茧。
傅阳皆以微笑应对。
晚上是年轻人的派对。一众男男女女盛装打扮——不过要个由头来挥霍青春。
许意兴致比主人家还要高,皆因有好戏等着,他的迫不及待七成上脸。
傅阳着一身nai白色燕尾服,系黑丝绸腰封,襟袋别一朵粉色小玫瑰,风度翩翩。
但比不过他眼中的谢骁。
谢骁甫一入门,傅阳便隐约听见旁人倒吸气的声音。
“你来了?”
“生日快乐。”谢骁祝贺他。
“谢谢。”
“演戏”这回事,于傅阳而言并不难。但今晚,想到要对谢骁恶言相向,哪怕彼此知道是戏,心里也还是难受。
可再好的剧本、再快乐的时光,都有结束的一天。
他一早就认清这个现实。
往后保得谢骁周围清净,也算是不坏的结局。
宴会厅金碧辉煌,繁花千红万艳,摇曳的裙裾,端方的西服,放眼看去,宝光流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