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紧紧地看着她,直到她觉得局促,别过了头,却还是纵容着他借着光明正大的理由贴着她,他竟然觉得这女人实在是有点可爱了。
他观察了她,发现了她大家的做派下的那点少女的天真,发现了她对身边人从不假以辞色和虚伪的好,更是发现了她看向自己四哥时眼底的依赖和欢喜,为此他四哥缩成山的眉峰都松缓了不少。
原来这才是两情相悦的样子啊。
等到他再见到张氏,再也没了先前的感觉。
他借着弘安的缘故,屡屡造访四贝勒府。
这个孩子和四哥一点也不像,一双灵动的眼睛掩不住他活泼的内心,用刚才在宫里听到的德妃的话讲,骨子里像是一个小时候的十四贝勒。
像我呀,原来。
他笑得如同个呆子,然后把怀中的小儿抛地更高。
“弘安,瞧瞧你把你阿玛累的!还不快下来!”
远远传来的熟悉的声音让他心里猛地跳了几下,如同梦里一样的场景,他和她才是琴瑟和鸣的一对,一起养育着一个像他们彼此的孩子。
现实来得太美好,以至于他下意识应道,“无妨,我不累……”
“额娘,我没累阿玛,是十四叔呢,他力气大,才不累!”
认错了人的庄婉脸上染着羞愧的红意,连声道歉,“我方听着前面说四爷回来了,一时口快认错了,十四弟勿怪。”
梦醒了,她终究不是他的。
“无妨,四嫂。”
大阿哥出头被打瞎了,太子被废了,他眼瞅着八哥脸上越发藏不住的渴望,和四哥眉宇间沉重的忍耐,心里想着的却是那个心里装满了自己的丈夫儿子的女人。
他知道,她总想让他和四哥之间兄弟和睦,他顺应着她的意思做着一个好弟弟。只是他终究不是十三弟,不是一个可以任由旁人指使忠心办事的傀儡。
“你想要兵权?”四哥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意外,“老八教你的?”
“你知道的,我一直想做个大将军啊,安定的日子太过无聊了,好四哥,你总归是我亲哥哥的。”他依旧嬉笑着凑上去,像个撒娇的弟弟。
奈何他和四哥早就看透了彼此,连带着两人身上相同的反骨。
“罢了,明日我会向皇阿玛请示的,你我向来亲近,太子也不会反对。”四哥说着这大逆不道的话,仿佛只是家常,“只是既然入了老八的门,就专心做自己的事,少来打扰。”
“那是自然,虽然有点舍不得弘安,但总归是要长大做事的了。”
“你明白就好,额娘大概也会安心的。”
那日起,储位之争,他不再是四党。
那晚,他跪在皇阿玛的窗前,看着垂垂老矣的皇阿玛盛怒的模样。
“这么说,你和四福晋确有私情?”
他委屈着脸俯下身,依旧像个孩子,“皇阿玛,这又是哪里传来的糟心话?我都没什么机会见到四嫂,又哪里来的私情。皇阿玛,有人诋毁儿臣,您可要给儿臣做主啊!”
皇阿玛因为重病而有些昏花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随后又有些不耐,道:
“朕知道了,下去吧。”
他转身回了自己的帐篷,没一会儿便有小厮回来,说有个不知名的小公公端着东西往雍福晋帐篷去了。
一如他所料,皇阿玛他最终没有选出身不洁的八哥,却也没有选择他最宠爱的自己。
皇阿玛要赐死她,因为无论如何,未来的皇帝身上都不能有任何污点。
十四福晋的不甘心,他一直都知道。
那个方入府时娇嫩单纯的女孩,在拿到十四福晋的名头后便露出了不堪的模样,他也不甚可惜,顺势收走了他原本想要给予她的怜惜和关爱。
不要搞事情,他一直在提醒她,却不知道她是被哪个蠢货利用,一定要出来做这个出头的鸟。
准噶尔的风沙又干又冷,敌人的血染红了匕首后,便立刻凝结成了一道神色的痕迹,哪里像福晋的血,滴滴答答地滑下,落在地毯上还会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施施然去了八哥的帐篷,带着被吓破了胆的四嫂娘家妹妹,丢在了八哥九哥面前。
“皇阿玛选了老四。”
“十四弟,你这是……哪里来的消息?”
他踢了踢地上的女人,“老四早些年便在我们身边安插了人,你知道的吧,我府里的两个,还有你身边的……”
“那个人上位后,我们的下场会多惨,八哥一定是知道的。”他擦了擦剑柄上的血渍,眼底幽暗如恶鬼,“反正都是死路一条,我可不会去受他的折磨。我已经下令前锋营到猎场附近待命,八哥,反了吧。”
其实,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决定,皇阿玛虽然老了,但这点防备的布置总还是有的,加上老四虎视眈眈盯着机会,他们的结局大概和太子造反时没什么两样。
但如果无论如何都是必死的结局,他至少想要救她。
等四哥进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