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衡这三个字,其中惊心动魄隐藏在看似风平浪静的字里行间,无须细品,便让他后怕不已。
怪不得李奕衡说林辛的事情解决了,他不光解决了林辛,他还解决了不少人呢。
黎锦将手机丢在一旁,长长地叹了一声。
为什么这些,他都不肯告诉自己呢?
他又懊恼又心疼,想起那天抢救室外自己冰冷的态度,就觉得无地自容。
爱人为了个“不相干”的人冲自己甩脸色,当时李奕衡心里一定难受极了吧。
扬头瞧瞧时间,差不多就快到了。黎锦坐直身子,刚要换身衣服去楼下接他,门铃响了。
这……这也太快了吧?
黎锦赶忙踢踏着拖鞋,三步并做两步跑到门边。门开了,李奕衡站在门外,还是那样熟悉的身影,却恍如隔世一样。
黎锦抿了抿唇,低下头,退后一步,将他让进门里。
要是他抬起头,就会发现,李奕衡关切的表情有一瞬间凝滞了。
但马上,他就将自己的失意掩饰过去。
“怎么样,还烧吗?”他探了探黎锦的额头,又比了比自己的,确定退烧了,才拉着他的手,像个老妈子似的数落,“怎么会感冒了?还难受吗?除了嗓子疼,还有哪里不舒服?吃东西了吗?”
最后这句,叫黎锦的肚子应景地叫了一下。
李奕衡无奈地笑起来:“吃点东西然后吃药好不好?我知道你不喜欢打点滴,也不喜欢看医生,所以你要配合点。浴巾都shi了,去换下来吧,别裹在身上了。”
黎锦应了一声,乖乖去卧室换衣服。
等他换好走出来,李奕衡已经在煮粥了。
黎锦见过他炒菜,见过他姿态优雅地为西餐摆盘,却从没见过他煮粥。他挽起白衬衣的袖口,小心地用长勺翻搅着锅里的米粒,同时注意火候,免得火候过大过小影响口感。空气中飘散出白米粥单纯而简单的清香,黎锦忽然走过去,从他背后,拥抱了他。
李奕衡的身体有一刹那的僵硬,接着,像哄任性的小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怎么了?”他笑着问。
“对不起。”黎锦的声音哑哑的,似乎还带着脆弱的哭腔,“我错怪你了。”
李奕衡把勺子放在一旁,转过身来,将他的身子拥进自己怀里:“没关系,新闻里写得那么真,谁都会多想的,不怪你。”
这样为他找借口,黎锦反倒更加歉疚。
“不,我不是那个谁,我经常跟媒体打交道,我应该可以分辨的。”黎锦急着说话,却一口气没缓过来,咳了半天。
李奕衡拧着眉毛帮他顺气,语气却还是温柔而调笑的:“那不就刚好说明你对我用情至深,一遇到我的事情就方寸大乱,失去专业判断力,导致犯下低级错误?这是好事啊,我高兴还来不及。”
黎锦好不容易缓过这口气,听他这样一番自恋的说辞简直无语,狠狠一眼瞪过去,却被他包容地望了回来。
他便绷不住,笑了。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久别重逢,那眼神滋啦啦像打了电火花似的叫人受不了,给满屋子的米香添了不知多少rou麻麻的味道。突然就听见哪里声音不对,噗噜噜像气泡在缓缓膨胀,往旁边一看,哎呀妈呀逾锅了!
赶紧手忙脚乱,关小火掀锅盖,收拾旁边狼藉的灶台,一番动作下来,气氛再旖旎都被破坏了。
“林辛到底是怎么回事?”黎锦靠着墙,不问个彻底,靠他自己可想不明白。
李奕衡转身去切点葱丝姜丝拌凉菜,一边刀工如神一边将整件事前因后果解释一通。不知事件太离奇还是过程太复杂,黎锦的反应十分Jing彩。
“她果然喜欢你!”这是八卦成真的惊喜。
“她竟然喜欢了你十五年?”带了点醋味。
“十五年啊,你也不回应人家?还这么狠心,让她伤心离开了?”开始酿一坛子老醋。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该不会哄我的吧?”醋酿好,喝了满满一坛,开始出现副作用。
李奕衡直起身子,轻轻刮了他鼻梁一下:“林辛的资料一直在我保险箱里,密码是你的生日,你可以随时打开去看。”
黎锦清了清嗓子,将信将疑:“那她这样离开——好吗?”
李奕衡笑了一下,眼睛里却没有多少笑意:“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选择,林辛只是做出了选择而已,没有好不好。况且,”他顿了顿,“她对你说出这种话,就代表已经生出了了不得的心思。即便留在李氏,只怕我也要收回我的话,将她调离到接触不到你的岗位了。”
黎锦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我看起来有那么需要你保护?”
“不管你需不需要,但是,听到你连人带车掉进河里那种感觉……我不想再体会一次了。”李奕衡咬紧牙,用力过大,让他的脸颊呈现一种不自然的弧度,“一次就够了。”
“对不起。”黎锦握住他的胳膊,“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