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话音落下,琉璃灯啪地碎了,墙体开始脱落,不过片刻,室内又恢复了破败的模样。
唯一照明的灯灭了,离音眼前一片黑暗。
她仔细分辨,没感觉到男人对自己动了杀念。
不过动气了是真的。
离音眼珠子一转,突然松开对方的腿站起来,摸摸索索走到箱匣旁,随意找出件干净的衣服开始换。
路易斯·格雷的视线随着她移动,看到她开始脱衣服,没有误会她是想诱惑自己,毕竟诱惑自己不需要离自己这么远,也不需要背对着自己换衣服。
他规矩地收回目光,有点拿不准她要做什么?
离音换好衣服,又摸黑找到门,外头太阳还没落山,光亮流泻进来,离音眯了眯眼睛。将染血的衣袍拿到外面的木盆放着,再从水缸里弄出点水出来洗去满手的血污。
做完这些事,她两腿已经虚得发抖,在原地缓了缓,她慢慢走回房间。没有把门关死,而是留了条缝,然后目不斜视从路易斯·格雷跟前走过,在木板床上躺下来。
路易斯·格雷静静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你……”
离音讶异地坐起来:“您怎么还没回去呀?”
“……”路易斯·格雷,“你不打算说点什么?”
“说什么?您不喜欢我纠缠您,那我便不纠缠了。”离音打了个呵欠躺回去:“我困了,就不送您了。”
路易斯·格雷盯着床上的孩子看了半晌,确定自己确实是被冷落了,一掌拍碎神座。
凡人真是不可理喻!方才还对他纠缠不休,转眼便跟没事人一样。
离音听到了动静,却没有动。
待房间里那道骇人的气息消失,她唇角翘了翘。
系统看戏看得云里雾里:“宿主,金主看起来挺生气的,你这样无视他真的好吗?”
离音翘起脚:“讲道理,是他不让我缠着他,我只是按照他的意思做。”
“……”它身为旁观者都看得有点憋屈,那位也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可是你不是来找他的吗,这次把他气走,下次你还怎么引他出来?”
离音挑了挑眉:“随缘吧,他都不急我急什么?”
其实经过刚才的试探,离音对某人还是有点信心的。
看男人对原主以及原主的家族出手时那干净利落的态度,就不难看出这个位面他是什么样的性格。
刚才她这般作死,某人虽然不记得自己,但潜意识里也不舍得伤害自己。
当然,前提是她懂得适可而止,刚才她要是继续死皮赖脸下去,情况还真不好说。
躺了一会,离音想起了什么,道:“要不是你给我提醒,我这次估计得玩完,谢啦。”
系统查路易斯·格雷的资料的时候,也顺带给离音带来一条重要信息,黑暗神能看到别人的心声。
离音一听这不行啊,她可以管得住自己的嘴,可未必能管得住自己的内心想法,好在系统给力,给她开了个金手指,她不想给男人听到的内心活动,他就听不到。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敲门声传入耳,没等离音回应,对方就径直推门走了进来。
“小姐,吃饭了。”进来的是个颇有姿色的侍女,此人进来目光往屋子内一扫,看到床上的离音,也丝毫不遮掩自己眼里的鄙夷。
把端来的饭菜放到桌上,她招呼也不打一声,转身就走。
把门带上,转身之际,侍女目光里瞄到木盘里面那件带血的衣服,眼里毫无波动。
若不是为了离音那份月钱,她这辈子都不会靠近这个小院,又怎么会关心主子的身体。
离音拧了拧眉心,坐起来,发现头比刚才入睡之前更晕。
这具身体原本就营养不良,一下子失去那么多血,必须得好好补补才行。
看着桌上一碗看不到几粒米的稀饭和几根没放油,又煮老了已经发黄了的青菜。
离音脸上倒没什么变化,毕竟她早已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了她现今的处境。
默默拿起筷子,边寻思着找什么法子赚钱。
一直关注她,想知道这个凡人到底在搞什么鬼的路易斯·格雷,到最后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反倒是目睹了下人不尊重主子,主子却一点脾气都没有的这一幕。
路易斯·格雷眉头已不自觉皱了起来:“对着我的时候你不是挺硬气吗?这个时候怎么变小怂包了。”
自然没有人回答他。
路易斯·格雷又盯着她看了会,心道自己跟个孩子计较什么,看在她为自己流了这么多血的份上,就让她吃顿好的。
等离音三两口把稀饭喝完,又把青菜吃了,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小姐,奴婢给您送汤来了。”
她的侍女什么时候会用尊称了?离音满腹孤疑地打开门,门外的侍女立刻迈步进来,径直走到桌子前把汤放下,然后躬身道:“奴婢告退。”
离音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