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数,如此就闯进他人门派了。”
身后一个男人接道:“你不要不识好歹,我们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行一行最后的礼数。”
黄明功漠然:“所谓何事,不妨直说。”
魏长泽跟在他身后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望了一眼下面的人,忽然顿了一下。
那男人道:“天极门议事局势已定,你藏名山若今日便认了罪状,按了押,这事便算了了,未来修炼也不必背负骂名。”
黄明功青筋根根暴起正待说话,那青年剑修忽然道:“魏长泽。”
魏长泽不避不闪,直直地迎上了他的视线:“江必信。”背在身后的双手却绷出了青白色。
江必信出现了。
在这本书中,魏长泽就算因为穿越而来时隔太久忘了所有的情节人物,也忘不掉江必信,这个最终杀了他,将他的尸首挂在城门悬了三天的人。
何况他二人算是仇怨颇深。
江必信是言官江独之子,魏长泽是皇上的亲弟弟武将魏广延之子,广延广延,广大延绵,这是属于君主的名字,然而魏广延却输了,将皇位拱手让与自己庶出的皇兄。
江必信与魏长泽同年同月生。
十六年后,江独一纸奏书参了魏广延。
皇家无情,魏长泽净身出户,他母亲沦为了阶下囚。
这中间有太多的辛秘,有太多的恩仇、变数,庞杂的脉络将他们绑在了一起,同时少年意气,名满朝堂,却一个最终上了天,一个掉在了地上。
江必信道:“好久不见。”
魏长泽淡淡地道:“嗯。”
那刚才说话的男人问道:“你认识这人?”
江必信道:“我一个旧友。”
魏长泽仔细品了品这句话,口中本有千言万语地恶语相向,到了舌尖却又忍了回去,只做了沉默。
人到了最后总是沉默,无论是大造化,还是参悟透了,还是过于恨,过于仇,最后也只是沉默。
江必信道:“离开魏府这些年,你去哪了?”
魏长泽勾了个痞笑,浑然不羁道:“您不知道么。”
江必信轻轻地皱了皱眉头,即使这样他仍是好看的,是善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魏长泽索然无味,只是道:“我与藏名山有约,说些正事吧。”
江必信轻轻道:“你还是走不出么?”
魏长泽嗤笑了一声,对其余人道:“藏名山不服,这世道不是只凭你们一张嘴便可以胡言乱语的,兔子急了尚且咬人,七尺男儿岂容你们如此揉捏!”
江必信对身后人道:“你们先走,我有事要与魏兄详谈。”
魏长泽忽然冷静了下来,平淡道:“何必如此,你不就想在众人面前戳破我的身世吗?”
江必信道:“魏兄!”
“魏兄,”江必信道,“你我并不是仇敌。”
魏长泽冷冷地看着他。
黄明功看出不对,道:“众人请回,藏名山不欢迎各位!”
江必信道:“你如今又为何与这些人为伍?魏兄,你我兄弟一场如何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邵日宛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与哪些人为伍?”
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看着江必信道:“敢问你是说与哪些人为伍?”
江必信愣了一下,道:“是我失言了。”
邵日宛站到魏长泽旁边洒然震袖,睨着众人。
江必信沉默了片刻,竟忽然转身走了。
身后的众人愣了一瞬,然后紧跟上了他,出了藏名山。
魏长泽身体绷得紧直,一直到了这些人走了也没松下来,邵日宛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他霍然惊醒,眼神里的深沉被瞬间打散。
邵日宛道:“是我忘了,江必信是该出场了。”
魏长泽马上又恢复平时那副没正经的样子,道:“去他nainai的,管他作甚。”
邵日宛:“你待要如何?”
魏长泽只是道:“你怎么就穿了这么点儿就出来了?”
邵日宛气笑道:“说说正事吧小师弟。”
魏长泽伸手替他紧了紧他颈间大氅的兔绒毛,轻声道:“今晚等我,我有话要与你说。”
正午过后阳光和煦,雪水滴滴答答地顺着冰棱子掉下来,地上混了泥水和未化的雪,邵日宛倚在窗头看了看,这一片的景象与年年在清明山看到的并不一致,总显得有些萧索。
这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他拿着个小手炉煨着,竟难得有些闲情逸致,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些心事。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却总搁在心头放不下的事。
藏名山有一处练功场,长宽百米,地上是白泥覆平,正有四五十人挥拳大喝着比划着。
魏长泽正路过,站在最后看了看。
黄明功也混在人群里挥喝着,这些人倒是有心气,这都什么时候了也不曾松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