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声音也越来越大:“他们将我娘转送给别人亵玩,当着我的面将我娘……我娘死了他们还不够,他们让我住在马厩里,让我跪着吃泥块,往我嘴里吐痰,骑在我身上……还有,还有后来我被他们从马车上扔下去,成为叛军的军ji,你知道我那一年是怎么活下去的吗?那些恶心的臭男人,他们每天排着队来上我,我身下每天都在流血,疼的晕过去不知道多少次……可是他们越是看着我流血,他们越开心,我那时才十三岁啊!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我……”
崔十三娘说道此处已经泪流满面,她想到在崔家那些年受的苦,沦为军ji的屈辱,一件件想起来,只觉心中苦痛似刀绞,几近窒息。
“一样吗?我们两个人一样吗?”崔十三娘哭的两眼通红,盯着李承勋又问道:“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些事。我根本忘不了!我这辈子已经毁了!我现在不过一具行尸走rou,是仇恨一直支撑我活下去的。如果不能报仇,我为什么还要活着!”
李承勋听崔十三娘说了这么多话,早已经哑然无语。他以为崔十三娘只是在家中被打骂,却不知道竟然是过的这样的生活;他以为崔十三娘被叛军俘虏只是称为女奴,没想到竟然是经历了那种事。
原本以为皆是庶出,生母皆早丧,故而感觉命运相近。实则这世上,不幸的人各有不同,不是本人,怎能做到感同身受?
现在这副情形,李承勋知道已经是劝不动她了。于是只能站在崔十三娘对面,安静的看着女孩哭。
崔十三娘哭了一会儿,双手发颤的从腰间拿出绢帕擦脸,可能是因为情绪还未平复,未擦几下,绢帕便从手中滑落,掉到了地上。
崔十三娘见绢帕掉到了地上,并没有要捡起的意思,她低头抿了抿嘴,而后声音发颤的说道:“小女先告辞了。”
转身便要走。
李承勋听后,忙上前一步握住她纤细的小臂,崔十三娘诧异的回过头,李承勋察觉不妥,忙放开她,而后从衣袖中拿出一块素色的绢帕递给她:“再把脸擦一擦吧,妆都花了。”
崔十三娘咬着下唇,接过那块绢帕,双眼发红的看着李承勋,默不作声。
李承勋见她这幅样子,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我不会再干涉你。只望……你今后不要后悔。”
……
崔十三娘哭够了,便回去了宣徽殿。她如今的身份还是良家子,皇帝已经答应让李承勋纳她为良娣,故而在正式册封之前,是不宜住在东宫之中。
回到东宫的延英殿时,云阳正坐在书案前看着西北的军情。虽然名义上马援是朔方节度使,但朔方军务还是在云阳的掌控之下。这些日子回纥与大唐正式开茶马绢马之市,大意不得,故而马援事事都会禀告云阳。
李承勋走路的脚步很轻,他走到云阳身边坐下,看着云阳认真专注的样子,便不由得想到,云阳亦是不逊于莫翟令狐邑的将帅之才。
云阳十六岁便随云炜之戍守朔方,在西北屡立奇功,震慑回纥。杜预叛乱时收复了半个河东道与洛阳,后来又平定了高句丽与新罗,丰功甚伟,却因自己的私心不得封爵拜将,只能屈就于东宫率府,空有才华却不得施展。
如今皇帝已经提起了成婚之事,李承勋心里清楚,这次必然是躲不过。
不过他此刻到不是担心会娶来什么样的太子妃,也不担心如何应付裴后塞来的女人。李承勋现在唯一在意的就是云阳的想法,他不知道该如何与云阳提这件事。
云阳自洛阳逃婚到长安,已是决定终身不再娶妻。可是李承勋却不能逃,从他选择这条帝王之路开始,便注定要被困在这深宫之中,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平日里,李承勋总会开玩笑的喊云阳太子妃,不过从今以后,怕是再也喊不出口了。那些陆陆续续被纳入东宫的女人,就算李承勋不碰她们,也注定会成为他与云阳之间一道道的刺。
“皇后还是没有见你吗?”李承勋正在犹豫着该如何与云阳说时,云阳却先开口了。
“嗯。”李承勋轻轻地嗯了一声。
云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手中的笔停下来,悬在半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皇后说的对,你是大唐未来的皇帝,怎么能不娶妻……生子……”
最后两个字,近乎艰难的从口中说出。
“皇上既然已经提起了,你若推拒,必然会让皇上怀疑。如今多事之秋,不能再让人捉了把柄。”云阳顿了顿,之后抬头看着身边的李承勋,微笑道:“你就依皇上和皇后的意思吧!”
云阳如今掌控了宫中大半禁军,耳目众多,打探消息自然也灵敏。皇帝与李承勋在西内苑说的话他早已知晓,也料到李承勋开口必然艰难,故而便主动说了这事。
李承勋听了云阳一番话后,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心如刀绞。
身边的人是如何骄傲与霸道,李承勋是再清楚不过了。幼时李承勋与云阳在一起,就是被人随手碰了一下,云阳也会不开心,将他悄悄护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