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并没有想要呕吐的感觉,崔志勋多少觉得自己有点幸运。
如果这个时候被砸得脑震荡的话,即使想逃跑也会心有余力不足。
深吸了口气,崔志勋勉强蹭着身后的麻袋站了起来。
双腿在冰凉的地面上放了一晚,即使是夏天也有些受寒,再加上一直固定的坐姿,站起身时双腿抑制不住地颤抖着,勉强才稳住了身体没有倒下。
双手被死死地绑在身后,原本就没有期待会松开,他挣扎了一下发现绑得很紧之后就放弃了。
站在原地活动了下双腿,与此同时双眼迅速地在门窗上扫了一圈。
窗口非常狭小,即使打开了,以他一个成年人的身材,双手自由也无法爬出去。
如今唯一的出口,就仅仅是眼前的木门了。
没有贸然行动,他小心翼翼地在仓库里寻找了一圈,想找个东西把被绑起来的双手解开。
明明是用做仓库的地方,却没有找到任何一件能让他用得上的工具,似乎已经被谨慎地提前清理过,除了放着饲料的木箱和麻袋也就只有几个铁桶而已。
铁桶的边缘非常平整,并没有办法当做刀子来用。
有些懊恼地皱紧眉头,崔志勋踮着脚尖走到门口。
门缝非常狭小,仅仅能让一缕阳光透过,无法窥视外面的情况。他将头贴到门上,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
这个养殖场半大不小的,但地点非常尴尬,村头的位置距离村子里要很远。
如果这时候撞门跑走的话必定会被人发现,就算真的能把门撞开,到时候还没跑到村子里找人帮忙大概就被重新抓回来了。
但除了撞门,似乎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不是么。
正在他思考着逃跑的方法时,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崔志勋马上走回原地坐到地上,重新闭上了眼。
没多久之后,仓库门便被从外面打开了。
他听到有人朝他走了过来,听脚步声就只有一个人。
但以他现在的状况,即使只是一个人他也未必有胜算。
饭香随着那个人的靠近越来越浓烈,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崔志勋只觉得此刻腹中空得难受。这几天忙起来就没有时间吃饭,如果今天只是昏迷的第二天的话,从昨天傍晚到现在,至少有十几个小时没有进食了。
然而无论如何他都是个标准的演技派,并没有被那点香味左右,崔志勋垂着头,连呼吸的节奏都和沉睡中的人一模一样。
那人在他身边蹲下身,他听到什么东西放下的声音,然后头被对方用一只手抬了起来。
克制住紧张慌乱时眼球乱动的条件反射,崔志勋感觉到那人的呼吸就在自己上方不到十厘米的地方。
被敌人打量着的感觉并不好受,何况他现在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被陌生人观察的感觉让他头皮都发麻起来。
“昨天晚上那一下有这么严重吗?到现在都还不醒。”
男人嘟囔了一句,又翻过崔志勋的头,崔志勋听到他倒吸了口冷气的声音。
“脑袋也太金贵了吧,就砸了一下而已。”
说的是什么话,你当别人的脑袋是石头吗,什么叫做就砸了一下“而已”!你倒是试试被人砸一下啊!
“喂,醒醒。”那人将他推回麻袋上,用力推了推他的肩膀,动作非常用力。
这个时候再装死就有点太假了,但他还不打算让对方知道自己恢复了神智,毕竟那会让对方提高警戒性。
崔志勋从喉咙里发出一点“哼”声,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左右滑动了几下,慢慢地掀开一条缝。
那男人的脸出现在他眼前,是一张有些憨厚的脸孔。
这样看起来带着点朴实憨气的男人,竟然会助纣为虐。
崔志勋将掀开的那条缝又闭上了,装出一副睁不开眼半昏半醒的样子。
男人推了他几下,见他一直这么半死不活的样子,最终放弃了。
他蹲在旁边看了他半晌,嘴里小声说了句什么,他端起放在地上的盘子又走了出去。
崔志勋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一动不动地等待着,打算如果十分钟之后他没有回来再行动。然而没过多久门果然又开了。
“都睡了一整天了,饿也饿不醒?”
男人嘴里嘟囔着盘腿坐了下来,将崔志勋的头垫在身后的麻袋上,脑后的伤口被粗糙的麻袋一碰就疼得厉害,崔志勋心里暗骂了句脏话,勉强克制住了到了嘴边的痛呼声。
男人端起一碗稀粥,用勺子抵开崔志勋的嘴唇,将温热的粥送进了他嘴里。
崔志勋缓缓地动着喉结,小口地将粥吞了下去。即使是无意识的人,当嘴里有东西的时候也会有吞咽的动作,所以他忍耐着想要大口吃饭的欲望小心地吞咽起来。
那人也不着急,就坐在旁边耐心地喂他。
一碗粥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喂完,不时有粥顺着崔志勋的嘴角滑下去,他